2010年1月11日 星期一

魔間刑警狄天行網上版:陰陽眼

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鬼?這個問題一直都極具爭議性。有人說,信則有,不信則無;亦有人譅為,疑心生暗鬼。
不過,我相信世界上是有鬼的,因為我曾經有過「陰陽眼」。
所謂「陰陽眼」,就是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陰間物象,亦即一人所說的「鬼」。
鬼的世界原來同人的世界差不多。在我未知道自己具有「陰陽眼」之前,我經常被「多出來」的東西弄得非常困擾。
在空蕩蕩的街上,我可能會見到很多「人」。而我為了閃避他們而須迂迴地走路,看在別人眼中,實在有些怪相。
後來,我才可以將人與鬼分辨出來。在這時,我才知道自己有一雙「陰陽眼」。
知道自己有「陰陽眼」後,心中不禁沾沾自喜,因為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似乎高人一等。
朋友知道我有這種特異功能後,便經常纏着我,要我說鬼故事給他們聽。
我通常是來者不拒,卻不知因而洩露了鬼界的秘密,獨犯了鬼物的忌諱。
當時,陳欣健為港台主持一個深宵節目,邀請藝人上去做廣播。
他知道我有「陰陽眼」這種特異功能,特邀我上電台直播,講述鬼界的事。
我因人情難卻,答應了直播。不過,當我一邊講「陰陽眼」所見時,一邊感到身旁陰風陣陣。我當時心想,是因為直播室人少,冷氣才特別冷吧。
我所以有這種猜測,是因為我有「陰陽眼」,如果有鬼魂出現,我一定可以看見,而當時直播室內並無異樣。
做完直播後,陳欣健豎起拇指說好,並說我所說的內容十分吸引人。
翌日,野峰來我家。他一見到我,神色就有點不自然,並仔細把我打量一番。
野峰對玄學甚有研究,而且善觀氣色,正巧我的丈夫對玄學有興趣,兩人因此經常切磋研究。
「阿嫂,你的氣色似乎不大好啊!」野峰對我說。
「可能是昨晚做直播,睡眠不足,所以精神差些。」我解釋說。
「不像,我看是另有原因的。」野峰堅持着。
野峰一口咬定說我有事,我沒好氣地反問他,究竟我會有甚麼事發生。
「野野(野峰的暱稱),我太太會有甚麼事?」我的丈夫關切地問。
「我是依書直說,信不信由你們。」野峰說:「阿嫂可能得罪了陰界之物,他們要在阿嫂身上報復。」
野峰說到這裏,似乎有難言之隱。我與丈夫見他臉上神色陰睛不定,於是追問。
「實不相瞞,」野峰嘆了一口氣說:「阿嫂可能會有色劫!」
「色劫?」我不自覺地叫了出來。
這似乎有點像無稽之談,但野峰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而且這事非同小可,他斷沒理由和我們開玩笑的。
「野野,可有化解的辦法?」我的丈夫焦急地問。
野峰站起身來,在廳中來回踱步,最後站定說:「我沒有辦法化解,總之,阿嫂在七七四十九日內小心一點,或可避過災劫。」
聽了野峰這樣說,我更加六神無主,更加想不起我何時得罪了鬼罪,引來報復。
此時,廳中的電話響起來。
電話是陳欣健打來的。他說電台方面今日接到投訴,說在我做直播的時候,觀眾接收不到電台節目。
由於這種情況十分罕見,電台方面遂認真檢查了廣播器材。但器材並沒有出現毛病,反而發現當時的錄音帶錄下的祇是一些模糊的聲音。
與陳欣健通話之後,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於是將情況說給野峰聽。

「看來,是它們(指鬼魂)衝着你來了。」野說。
野峰解釋說,由於我當時是講「陰陽眼」所見,可能因此觸犯了陰界之物,它們不想自己的「事迹」出街,才令電台的廣播出故障。
「野野,我是有陰陽眼的,如果直播室內有鬼魂的話,我應該可以看到。」對野峰的話,我仍有點懷疑。
「有陰陽眼並不是想見鬼就可以見到,如果它們讓你見的話,你就會見到,否則,見不到。」野峰說。
野峰的說法有道理,看來,那些鬼魂是一心要對付我的了。一想到「色劫」,我就渾身不自在。
「那些鬼魂祇是想嚇嚇你而已,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傷害的。」野峰安慰我說。
雖然如此,但這個可怖的預言仍令我深感不安。
雖然明知於事無補,但我仍加強保安,除小心門戶外,還經常與外間保持聯絡。
丈夫特別留在家中陪我,如是者過了一段時間,沒有甚麼事發生。後來丈夫接到通告,不能再留下陪我。
「放心吧,沒有事的。」我對丈夫說。他原想不接通告,陪我到七七四十九日期滿為止。
在我力勸之下,丈夫沒有堅持。但每晚他都會打電話給我,而且一收工就趕回家。
一晚,我與丈夫通過電話之後,重新檢查了門戶,準備上床休息。
當我把門反鎖時,就聽到有人按門鈴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我從防盜眼向外望,甚麼也看不到,以為是己將其他聲音聽成門鈴聲。
可是,當我的眼睛離開防盜眼時,門鈴又響了。
「是誰在惡作劇?」我心想可能是頑童亂按門鈴戲弄人家。
我於是再將眼睛湊向防盜眼,今次,我竟然看到門外的確站了一個人。
由於透過盜眼觀看的關係,那人有些變形。
雖然那人的子變形,但我還是一眼就把他認出,因為他是我的丈夫。
「準是他忘記帶鎖匙……」我腦中這樣想,手已準備開門。
突然之間,我的動作凝住了,因為我隱約發覺有些地方不對。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不對的地方在哪。
此時,門鈴再昶響起,就在此時,我想到了!
剛才我與丈夫通電話時,他說正在元朗拍外景,而我的家在清水灣,就算他收線後立刻趕回來,也絕不可能十數分的時間到達家門。
「是丈夫和我開玩笑?」不過,我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我的丈夫不是這種人。
我又將眼睛湊近防盜眼,外邊站的,明明就是家鼎。
「不,你不是(我的丈夫),我不會上當的!」不知何故,我喃喃地說出這一番話。
話剛說完,門外的人突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有人強行開門的聲音。
最令我感到恐怖的,是我有如被磁石吸住的鐵板一樣,緊緊貼住大門,像是有人要把我由屋內扯出屋外似的。
我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而我的呼吸亦越來越困難。由於身體緊緊貼着門,令我感到體內的血液,像被搾出來一樣,我感到十分辛苦。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聽到家中養幾隻狗的猛烈吠聲,之後,我就暈了過去。
到我醒來時,已經身在醫院。
看見丈夫在我的身旁,我才稍為安心。
據丈夫說,他回家發現我暈倒在地上,於是送我來醫院。經醫生檢查,證實我沒有受過任何傷害,但身體就十分虛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野峰來看我時,說一定是那隻色鬼作崇,幸而我識破早,否則已被那隻色鬼所乘。
「陰陽眼有損無益,畢竟人鬼殊途,你還是把它除掉吧!」野峰對我說。
我想想也是道理,但卻不知如何才能把「陰陽眼」除掉。
一天,我遇到修道的同學盈盈,對她說明一切,她把我帶到一個道觀,向主持求助。
主持為我施法後,我就不再具「陰陽眼」。有人認為可惜,但經過那一次後,我認為做一個正常人,比有「陰陽眼」快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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