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間刑警狄天行網上版：馬神必勝方程式

楔子

一九九七年十月十九日，《蘋果日報》頭版頭條的標題是：一晚曾贏五千萬　經營酒吧欠巨債　「馬神」人財兩空自殺亡
【本報訊】自誇以電腦程式賭馬屢屢贏得巨額彩金，並因被馬會凍結投注戶口而揚名賽馬圈的「馬神」羅拔摩亞（Robert Moore），在四日前三料自殺獲救後，昨晚被發現疑仰藥開煤氣雙料自殺，死於其跑馬地寓所內，身體已出現屍斑，相信已死去一段長時間。
警方消息謂，四十四歲的羅拔摩亞懷疑是因生意失敗及與妻子發生感情問題，在雙重打擊下而輕生。
經過六、七年的賭馬生涯，馬神於八月向外正式宣布結束其賭馬事業。消息稱，羅拔摩亞生前曾不時向友人誇耀他出戰以來最彪炳的戰果。就是在沙田夜馬中贏了五千五百萬港元。
據了解，羅拔摩亞除賭馬外，亦在灣仔駱克道有幾間酒吧，其中一間是Ridgway's美式桌球酒吧及銅鑼灣Ciao餐廳。
最近他資金周轉不靈，向人大量舉債，面對破產而鬱鬱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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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神」於一九九七年八月七日高調召開記者會宣布「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我贏夠了！現在是與廣大馬迷分享成果的候。」「馬神」在記者會上宣告一個賭徒夢寐以求的消息：「經過多年實踐，我已完成一套賭馬必勝方程式的軟件－『勝利電腦方程式』，將於稍後推出市場。大家只要跟軟件指示投注，必定大有斬獲。」
「馬神」自言有三十六年專注賭馬經驗，誇言在本港過去八個馬季中贏得數以億計彩金。
「我告訴大家，不要相信貼士，如果貼士是可靠的，給貼士的人為何要將之公開，讓別人分薄彩池？」「馬神」一語道破坊間所謂的必勝貼士：「賭馬必須多加觀察，不是觀察四條腿的蓄牲（馬匹），而是兩條腿的（騎師）！」
「你叫人不要相信貼士，難道你所說的賭馬必勝軟件，不是貼士嗎？」記者問了這個針鋒相對的問題。
「賭馬必勝軟件不是貼士，而是一種精密計算，將來當軟件正式推出時，大家就會知道是甚麼回事了。」「馬神」說。
他又預言香港的賽馬活動會走下坡，當時正是賽馬投注額的最高峰期，很多人對他的說話都不以為然。
（九二/九三年度馬季的投注額升穿六百億元後，漸次升至九六/九七年度高峰期的九百二十三億元，其後逐年下跌，二○○六僅六百億五千萬，創十四年來新低。）
「很多其他國家的賭徒，尤其來自澳洲的，已也開始用電腦程式賭馬取勝，他們的大額投注，令本港賽馬賠率降低，回報率不理想，減低投注者的興趣，令投注額下降。」「馬神」說：「相比我在一九八九年來港的時候，以電腦程式投注的人數正以數十倍快速增長。我曾多次說過，只要我不再擁有勝利的優勢，我便會退出；現在正是這個時候。」
「馬神」說，他公開「勝利電腦方程式」，是因為他想一向輸多贏少的業餘馬迷，可以有返本的機會。
「這個電腦程式結合了我獨特的投注方式，以先進電腦和令人『贏多輸少』的方程式為中心。」「馬神」說。
「這個程式會賣多少錢呢？」記者問：「有傳這個程式的售價高達五百萬美元，可否證實一下？」
「你的消息十分靈通，的確有人出五百萬美元要買斷我這個電腦程式，但錢對我並不重要，我不會將程式賣斷的。」「馬神」說：「我已贏夠了，我希望馬迷也可以嘗到甜頭，這個程式會透過網上採會員制發放，收費將會十分便宜，是勝出後派彩的十分一。」
「勝出才收費？」記者驚問。
「是！」「馬神」肯定地答：「雖然經多年測試後，有關程式已十分完善，但大家都知道，賭博是沒有必勝的，所以，除非投注勝出，否則分文不收。」
在記者會後兩個多月，一九九七年十月十八日晚上八時，警方九九九電台接到一名女子報案電話，聲稱懷疑丈夫在跑馬地黃泥涌道一三五號Ａ嘉雲閣七樓一個相連打通單位內，開煤氣自殺，要求警方派人到場調查。
警員、消防員、救護員先後抵達現場，警員在大廈的管理處找到報案女子。
「我叫周麗鈴（三十四歲），我丈夫叫羅拔摩亞。」周麗鈴一邊帶領各人到事發單位，一邊對警員說：「我原本和丈夫在這個單位居住，但在一個星期前已搬出，昨晚我和他通過電話，知道他不開心，我答應今日回來見他。」
周麗鈴說，當她返回上址，用鎖匙開門的時候，嗅到一陣濃烈的煤氣味從室內內傳出，由於羅拔摩亞在三日前（十月十五日）曾企圖自殺，她懷疑丈夫再度做儍事，所以立刻折返樓下管理處，致電報警。
消防員開門進入單位，在廚房發現羅拔摩亞坐在一張椅上，煤氣爐開啟但無火焰，煤氣正從爐頭不斷流出，消防員將屋內的窗戶打開，再關掉煤氣爐。
救護員為羅拔摩亞檢驗時，發現他全身僵硬，身上出現屍斑，已死去多時，由於搬運「死人」並非救護員責任，加上事件可能有刑事成分，救護員收隊離去。
港島總區重案組接到報告到場調查，探員在死者身邊撿獲一個安眠藥空樽，另在垃圾袋內發現十個安眠藥空袋。
法醫到場檢驗屍體，從死者身上的屍斑，推斷死者死去約六小時，身上無任何明顯傷痕，從皮膚顏色呈粉紅推測，死者是吸入過量一氣化碳氣體致死，至於死者曾否服食大量安眠樂，則需作毒理化驗才有結果。
晚上九時半，死者屍體由仵工舁送殮房，警方在現場的調查亦告一段落。
警方事後向外公布，由於現場沒有找到遺書，所以將這案列作屍體發現案處理。
煤氣公司人員及機電工程署人員奉召到場，檢查煤氣爐具，證實爐具安全沒有問題。
警方將此案列作屍體發現而不列為自殺案處理，主要是因為這宗案件的死者身分特殊，在重案組探員進行調查時，亦發現有不少疑點，警方有必要進行更深入調查，甚以可能要召開死因研究庭研究死因，這宗案件由重案組張警司負責跟進。
案中死者羅拔摩亞有「馬神」之稱，自稱利用「勝利電腦方程式」投注本港賽馬，贏取過億元派彩。
「馬神」一向行事低調，但在九七年年初，馬會採「高姿態」行動，凍結「馬神」名下七個投注戶口中的其中六個後，「馬神」羅拔．摩亞（Robert Moore）「人氣急升」，成為廣大馬迷的偶像。
「自從馬會令到『馬神』的身分曝光後，就不再聽到他贏大錢的消息，他亦逐漸淡出馬場，轉而投資其他生意，但以損手居多。」「馬神」的朋友佐治對負責調查此案的重案組張警司說。
佐治說，來自馬會高層消息指出，「馬神」聲稱在馬場贏得以億元計彩金，其實只是一種「假象」。
「馬會保安部在九二年開始留意『馬神』，因為保安部發現『馬神』經常都大額投注『連贏位』（在同一場事中買中跑第一及第二的馬匹），懷疑他是替『外圍馬』（非法收受賽馬投注）集團下注。」佐治說：「不過，經過半年的觀察，馬會保安部相信『馬神』與『外圍馬』集團無關。」
雖然無實質證據顯示「馬神」有違法行為，但由於「馬神」的巨額投注會干擾馬會的彩池，馬會保安部仍對他作出密切監視。
「馬會保安部發現『馬神』以不同人士資料，在馬會開了近百個電話投注戶口，他通常都在投注即將截止前，用近百個電話投注戶口作巨額投注，往往令到該場賽馬的賠率有不尋常波動。」佐治對張警司說。
馬會保安部在監視「馬神」期間，發現「馬神」與一些「評馬人」往來頻密，甚至向「評馬人」提供「賽馬貼士」，這些貼士會在馬經報章或綜合性報章內的馬經版刊登，馬會保安部相信，「馬神」有意藉這些貼士影響彩池。
「馬神」所用方法是「虛實交替」，他所提供的貼士有真（勝出機會高）有假（勝出機會低），利用傳媒為他造勢，間接影響馬匹貼率。
香港的賽馬彩池是每場計算賠率的，簡單舉例：一場出馬十匹，扣取稅項後有一千元可供獨贏派彩，如果勝出馬匹有一百元投注，賠率即為十倍。
「馬神」利用傳媒「唱熱」馬匹（例如一匹馬原本的賠率是十倍，但「貼士」說這匹馬坐亞望冠，投注者相信「貼士」增加在這匹馬的投注金額，令到賠率下跌至五倍。在同一場賽事中，當有馬匹的賠率大幅下跌時，其他馬匹的賠率就會相對增加，例如原本賠五倍的，可能會升至十倍。）或「唱衰」馬匹（與「唱熱」相反，將有機會勝出馬匹說成沒有機會，令到投注在這匹馬身上的錢減少，令到賠率上升。）

馬會相信，「馬神」除有獨到的買馬電腦程式外，在幕後還有賭馬集團支持，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懷疑「馬神」受僱於一些國際性非法集團，利用香港龐大的賽馬彩池「洗黑錢」。
「馬神」的背景亦十分神秘，佐治只知道「馬神」在新西蘭出生，曾做過高爾夫球執波童，來港六至七年，於一九九○年開始投注賽馬。
「馬神」最後曾與一位曾在本港英文虎報任職賽馬記者的Rod　Dufficy拍檔，搜集馬匹晨操、狀態等有關資料配合電腦研究，作為投注根據，每場投注額百萬甚至千萬。
佐治說：「『馬神』的確在賽馬中贏過不少錢，尤以一九九五至一九九六年尾一段時間最風光，但他用錢亦如倒水，曾經有一天用一百萬元的紀錄。」
「馬神」的佳作，是於一九九六年十一月十六日，重注押中第二場連贏「快快的」搭「飛沙」及第四場「高歌」搭「確明亮」，每場獲利六百萬，但當日他在各場賽事中共投注了二千萬，除這兩場贏出外，其餘各場皆輸，贏的派彩較投注金額少了八百萬元，反成輸家，但他事後卻與數名香港富豪在一家私人會所內開香檳慶祝。
「馬神」亦因經常贏大錢而被懷疑涉及造馬活動，一九九七年三月，廉政公署接手調查造馬集團案時，便曾邀請「馬神」與他的一名拍檔到廉署「飲咖啡」（接受廉署初步調查），其後，「馬神」的拍檔便悄然離港返回澳洲去了。
與「馬神」在同一大廈居住，任職亞洲電視名叫「阿飛」的外籍男子表示，「馬神」在上址住了六年，平日見他身體健康，談笑風生，惟近日見他時，精神恍惚，心事重重。
「阿飛」說，「馬神」在生意失敗後，經常與妻子爭吵，四日前更在駱克道發生口角，其妻憤而離開時不慎扭傷足踝，送院治理，自此數日沒有歸家。
在妻子離家後，「馬神」於四日前的上周二（十四日）晚曾三度企圖割脈、服藥及開煤氣三料自殺，被送院後偷走回家，至深夜時份又醉酒企圖自殺，警員接報到場加以勸阻，直至凌晨才將他勸服，事件擾攘半天。
「馬神」的妻子周麗鈴向警方透露，她自一周前搬離後並沒返過寓所，故不知丈夫在家中的情況，初步推測丈夫最近幾天沒有離開家居。
重案組張警司與「馬神」的親友傾談後，認為「馬神」因經濟及感情兩方面受到困擾而自尋短見。
當張警司將資料輸入電腦做記錄時，「自殺」兩字都變成「謀殺」，他試了好幾次，情況都是一樣。
未幾，張警司收到一封神秘電郵，電郵由「馬神」發出，內容第一句是：當你收到這封電郵時，我己被人謀殺死亡，殺我的人會令我的死看來是自殺，目的是要阻止我推出賭馬必勝方程式的軟件－「勝利電腦方程式」。
我知道他們為求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所以己將「勝利電腦方程式」收藏到以下網址：www.winning.com，只要你有足夠智慧，就可以找到「勝利電腦方程式」所在，當然，你要輸入密碼才可進入。
張警司把這封電郵交給「通靈特警」主管狄天行，要求他協助破解。
經過差不多一個月時間，「通靈特警」的「電腦奇俠」終於進入馬神收藏「勝利電腦方程式」的網站，由於網站內設有重重關卡，「電腦奇俠」只能進入一個數據資料庫，這個資料庫收藏了一大批填滿數目字的表格。
表格共有四款，分別是十格乘十格、十一格乘十一格、十二格乘十二格、十三格乘十三格、十四格乘十四格，每個格都填上一個數目字。
「電腦奇俠」發現，十格的表格內的數目字由一至十，橫、直行的數目字都不重複，其餘表格亦是一樣，十一格是一至十一、十二格是一至十二、十三格是一至十三、十四格是一至十四。
在數以萬計的表格中，沒有一份相同。
經過一連串複雜解碼後，「電腦奇俠」發現每份表格都隱藏日期及場數，這些數目字最先在表格上出現，從而決定其他數目字的位置。
如該場出賽馬為十匹，則用十格的表格，餘此類推。
以十格表格為例，橫列由左至右以1至10表示，直排由上而下以A至J表示，該場的連贏位馬匹編號是左右對角，即1A及10J。
「電腦奇俠」花了一年多時間破解了這萬多份表格，並與賽馬結果印證，發現在一九八○年的勝出比率只有三成，但至一九九七年，勝出比率已高達九成八。
不過，「電腦奇俠」未能找到這些表格的最重要部份，即產生表格的軟件，亦即「勝利電腦方程式」。
那些表格顯示，「馬神」的確掌握了贏馬的竅門，是否因而招致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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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天行跟你說

「馬神」的「勝利電腦方程式」，與近年流行的數字邏輯遊戲「數獨」（Sudoku）相似，但「數獨」只有九乘九個格。
「數獨」源自十八世紀末的瑞士，後傳到美國，在日本發揚光大。 「數獨」以一個九宮格（即三格乘三格）為基本單位，可由一個、四個、九個拼成一個正方形，一個九宮格每邊有三格（數目字由一至三）、四個每邊有六格（數目字由一至六）、九個每邊有九格（數目字由一至九）。
九宮格每一列、每一行的數字都不可重複。
「數獨」概念源自「拉丁方塊」，是十八世紀瑞士數學家歐拉發明的。
「數獨」的雛型首先於一九七九年五月由美國一家數學邏輯遊戲雜誌－《戴爾的鉛筆與填字遊戲》（Dell Pencil Puzzles and Word Games）發表，當時叫Number Place（數字的位置）。
現今流行的「數獨」於一九八四年由日本遊戲雜誌《パズル通信ニコリ》發表，並首次用「數獨」作名稱，且將之註冊為商標。
「數獨」是「獨立的數字」的省略叫法，因為每個方格填上的數目字都各不相同。
雖然「數獨」在日本十分流行，但把這種遊戲帶到全世界的，是前香港高等法院法官高樂德（Wayne Gould）。
高樂德是益智遊戲迷，一九九七年三月到東京旅行時，在書店隨手拿起一本有關「數獨」的書，立即被它吸引住。
「我一看到大正方形內的空格和數字，覺得有趣極了，立即把書買下來玩。」高樂德開始沉迷「數獨」，而且不只玩「數獨」，更設計出一個能自動編排「數獨」謎面的電腦程式。
高樂德的妻子在美國新罕布爾州教書，她將其中一則「數獨」題目刊登在當地《康威每日太陽報》上，結果一炮而紅，在美國打開知名度。
二○○四年十一月，「數獨」登陸歐洲，高樂德授權英國《泰晤士報》刊登「數獨」，馬上風靡全英國，市面上出現許多介紹和研究「數獨」的專書。
其後，英國其他報章，包括《每日郵報》、《每日電訊報》、《衛報》和《太陽報》都紛紛刊登「數獨」，而「數獨」熱潮亦開始席捲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