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10日 星期日

重案組黃Sir網上版:情關恨鎖

你應承和我結婚,但卻一日推一日,你遲早也是我的人,親熱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你想幹什麼!」黃少春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羅永康,輕聲地說,但語氣中已充滿憤怒。
「你應承和我結婚,但卻一日推一日,既然你遲早也是我的人,親熱一下,又有什麼關係!」羅永康說時,雙手仍努力地要褪去黃少春的睡衣。
「阿康,你實在太過分了!」黃少春一臉色慍說:「姐姐在上格睡覺,你竟然要在這和我親熱,難道不惺把她吵醒嗎?」
「怕什麼!我們的事,她也是知道的。」羅永康說時,將身體向黃少春挨近,雙手又向對方身上亂摸。
黃少春用腳將羅永康推開,他料不到對方突然發力,一個跟蹌,後腦撞向碌架的角鐵柱,把他撞得滿天星斗。
「少春,你和阿康在幹什麼?」睡在上格的黃少玲被碌架的震動弄醒,從上格俯身問在下格的妹妹。
「姐姐,阿康對我毛手毛腳,你幫我趕他走吧!」黃少春邊說邊下,黃少玲也筰上格落到地上。
其實,剛才下格所發生的一切,黃少玲由始至終都瞧在眼,只是心中如打翻了的五味架一樣,各種滋味都混雜在一起,分不出酸甜苦辣鹹。
黃少玲多麼希望當時在下格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妹妹,如果當初不是陰差陽錯,又怎會由自己一手將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讓予妹妹。
每想起兩年前那一錯失,黃少玲都把嘴脣咬得鮮血淋漓。如果可以再來一次的話,她一定會硬起心腸,不會因為姐妹之情而自己承受無邊的痛苦。
東莞。
民風淳樸的地方,受到「督卒」(由大陸非法偷渡來香港,當時香港實施「抵壘政策」,即偷渡客能夠出到市區,經過發記後,獲發「綠印身分證」,便可以在香港合法居留)的熱潮影響,年輕一輩大都不甘食貧,要到傳說遍地黃金的香港找尋新生活。
每夜,在楊柳下魚塘旁,聚三三兩兩充滿幻想的年輕人,各抒己見策畫「督卒」大計。
「康哥,我已找到兩個籃球內膽,明晚可以去香港了!」黃少玲一臉興奮地對羅永康說。
「真的!」坐在羅永康身旁的黃少春衝口而出說,反而夾在這兩姐妹之間的羅永康沒有反應。
換作是兩個月前,黃少玲的話的確能令羅永康樂不可支,但現在卻令他進退維谷,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經移情別戀,愛上了自己情人的妹妹,即是黃少玲的妹妹黃少春。
雖然黃少玲只不過二十出頭,但由於終日在田中工作,皮膚曬得黑黑實實,相對年僅十五歲仍在求學的黃少春,自然吸引力大減。
羅永康知道,黃少玲千百方計想辦法去香港,最主要是要和他結婚。
羅永康記得在九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他和黃少玲在田間放置雜物的小屋內,各自付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阿康,你記得以後要對我好啊!」黃少玲倚在羅永康赤裸的胸膛上幽幽地說。
幾乎是每個女子對得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所說的既定對白,而男方的回答亦是千篇一律:「玲,你放心,我一生一世都會對你好的。」
聽了羅永康的說話,黃少玲十分放心。
自此,兩人經常發生性關係,黃少玲不久就要求羅永康娶她過門。
不過,羅永康已開始對黃少玲生厭,反而看上了黃少玲的妹妹黃少春。
「玲,我們現在還年輕,遲些才談這個問題吧。」羅永康說:「何況,在這結婚有什麼意思,要結婚的話,不如等到我們去到香港才結吧。」
「現在結婚與在香港結婚有什麼不同?」黃少玲問。
「分別就大了。在香港結婚,我們可以拍那些漂亮的婚紗照,結婚是人生大事,我要留下最美麗的回憶。」羅永康說得合情合理。
「康,你對我真好!」黃少玲完全沒有懷疑羅永康的話。
不過,羅永康拖不了多久,因黃少玲已作好一切準備,要和他「督卒」到香港。
在無可推搪的情況下,羅永康只得答應和黃少玲偷渡去香港。
黃少春知道羅永康和自己姐姐黃少玲要去香港,比他們兩人更加高興,嚷說:「我也要去!」
羅永康心中千百個願意,可是為免黃少玲生疑,他只得默不作聲。
「少春,你年紀還銎,而且香港是什麼環境,我們都只是聽人說的,如果香港真的是一個地方,我一定會把你接過去。」黃少玲撫妹妹的頭髮說。
「姐姐,你一定要這樣做啊!這是你應承我的。」黃少春認真地說。
「姐姐有騙過你嗎?」黃少玲許下諾言。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但羅永康仍在想辦法脫身。
春江水暖,夜色迷離。
大鵬灣的海面上出現一個又一個人頭,他們可能各不相識,但都懷有同一目的,就是「督卒」去香港。
海面雖大,但人頭也不少,在剛離開岸邊時,各人還有一個目標方向,就是盡量遠離岸邊的燈光。
可是,當他們全都被漆黑吞噬了之後,他們又心急地找尋有燈光的地方,因為有燈光的地方就有岸,有岸的地方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香港,一處傳說中遍地黃金的地方。
「阿康,你怎麼了?」黃少玲察覺到羅永康愈游愈慢,於是關切地問。
「阿玲,我沒事。」羅永康有氣無力地說。
這時,一個大浪打了過來,羅永康趁機往後游,雖然黑暗中傳來黃少玲急切的呼喚聲音,但羅永康反而更努力向大陸方向游去。
黃少玲在三日後成功抵達香港市區,羅永康亦在差不多時間回到東莞。
兩個月後,黃少玲託人從香港帶回口信,說她已經平安抵港,又關切地查問羅永康的安危。
當知道羅永康安全時,黃少玲較自己「督卒」成功更加開心,立刻寄信給他,叫他爭取時間偷渡到香港,因為香港很快就會取消「抵壘政策」,到時所有剕法入境者都會「即捕即解」。
在信中,黃少玲又叫羅永康帶同她的妹妹黃少春「督卒」,因為她曾應承帶妹妹到香港。
羅永康放棄「督卒」,返回東莞後,積極向黃少春展開追求,在甜言蜜言語下,終於得到黃少春的芳心。
在收到黃少玲的信後,羅廨水康心中有數,怕黃少春抵港後口,藉詞帶她到香港,要黃少春應承嫁給他。
「偷渡到香港,必需心靈相通才可以,如果我們沒有名份,成功的機會就不大。」羅永康鼓其如簧之舌游說黃少春。
黃少春少不更事,答應到了香港後就和羅永康結婚。
羅永康和黃少春成功由大陸偷渡到港,找到黃少玲。
黃少玲來港後,在青山道一間製衣廠工作。在製衣廠老闆介紹下,租住了汝洲街二四三號二樓一間中間房居住。
這個中間房只可容兩個人居住,所以羅永康由黃少玲介紹下租了另一個地方居住。
黃少玲稍後介紹黃少春到製衣廠工作,而羅永康則找到一份地盤工。
這段三角戀情在數個月後終於曝光,黃少玲就此事質問羅永康。
「阿玲,弄到這個田地,完全是你不對!」羅永康對黃少玲說:「如果當日不是棄我而去的話,我又怎會這樣!」
「我返到東莞,又沒有你的消息,不知你是吉是凶,我在迷惘的時候,錯將少春誤作是你,才鑄成大錯。」羅永康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少春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她是真心愛我的,如果你對她說出我們的關係,我恐怕她會受不了。」羅永康利用黃少玲疼妹之心,要令她就範。
在這情況下,黃少玲只得黯然引退,不過,她的心還未死,畢竟羅永康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要放棄實在是難難難!
黃少玲心想,只要令妹妹少春離開羅永康,就可以將事情解決。
她當然不能預知,她這樣做會自己及妹妹招來殺身之禍。
一九八零年三月十一日,警方接到報告,指汝洲街一個單位內,有兩名女子遭人殺害,大批警員接報趕到現場調查。
「是誰打電話報案的?」帶隊到上址調查的陳警長問在案發單位內的人。
「阿sir,是我打電話報警的。」一名男子說。
「你叫什麼名字?和死者有什麼關係?如何揭發這宗命案?」陳警長連珠爆發地問。
那名男子遲疑了一會,整理一下陳警長的問題,才作出回答:「我叫楊柄通,是少玲的朋友。」
「少玲是誰?」陳警長打斷楊炳通的說話。
「少玲是其中一名女死者,她們是兩姊妹,姐姐叫黃少玲,妹妹叫黃少春,她們都是製衣廠的同事。」楊炳通簡單地交代了他和兩名死者的關係。
「今日我們三個都休息,我們約好看兩點半,由我負責購票。」楊炳通說:「下午一時許,我來這找她們兩姐妹,但她們的房間卻鎖上了,拍門又沒有人應,以為她們外出購物,我在客廳等到二時許還不見她們回來,於是自行到戲院,希望在戲院能遇上她們,但她們一直沒有出現。」
「到了晚上九時,我打電話來問她們兩姐妹是否已經回來,但這的同屋說未見過她們,我於是打電話給少春的男友黃仔。」楊炳通說:「黃仔有這的鎖匙。我和黃仔打開房門後,房內沒有她們兩姐妹的蹤影,黃仔因為約了人,先行離去,我就坐在房內的碌架上等她們兩姐妹回來。」
「當我坐在邊搖腿時,我的腳踢底下一些軟軟的東西,我俯身查看……」楊炳通說到這,猶有餘悸地大口大口地吸氣,再也說不下去。
「你看見了些什麼?」陳警長毫不放鬆地問。
「我……我看見她們兩姐妹的屍體萁排躺在底下!」楊炳通說。
在現場錄取了初步口供後,楊炳通由探員帶回警署作進一步調查,而黃仔稍後亦被警方邀請到警署協助調查。
黃仔知道兩姐妹的死訊後,神情十分哀傷,流淚說:「為什麼?什麼人這麼殘忍要殺死她們!」
十數分鐘後,當黃仔的情緒平復下來,探員才可以替他錄取口供。
「少春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已到談婚論嫁的階段,想不到……」黃仔說到這又不禁悲從中來,伙法再錄取口供。
相對黃仔,楊炳通就平靜得多,他對探員說,他和黃仔是好朋友,在製衣廠認識黃少玲及黃少春。
「我們由於談得來,所以經常一起遊玩。少玲對我說,少春十分喜歡黃仔,叫我為他們製造機會。結果,黃仔和少春很快就出雙入對,少春甚至配了房間鎖匙給黃仔。」楊炳通說。
錄取口供後,楊炳通及黃仔准離開,但需隨傳隨到,協助警方調查。
在探員為楊炳通及黃仔錄取口供的同時,法醫官在案發現場檢視兩名死者的屍體。
法醫官到場時,「屍王」(負責拍攝兇案現場的探員)已完成現場拍攝工作。為方便法醫官工作,碌架已經移走,兩具並排的女屍則沒有移動。
兩具女屍的四肢都被人用布條綑綁,布條上染有乾涸的血漬,顯示兩名死者已經死去一段時間。
法醫官推測,其中一名死者遇害超過五十小時,但男一人則死去不足四十小時。
法醫官無法向在場調查的探員解釋,何以兩名死者的死亡時間會有十小時的差別。
兩名死者中,黃少玲身穿恤衫長褲,黃少春則穿恤衫短裙,兩人都衣衫完整。
法醫官在檢驗屍體時,發現無名死者身上都無明顯傷痕,只是臉部有少許血漬,兩人的口部都被人用布塞,屍體已開始發臭。
屍體經法醫官初步檢驗後舁送殮房。
兇殺組警司史方信接報後亦親到現場指揮調查工作,指模部探員在現場套取到多個指模,帶返警署作進一步核對。
上址的包租婆趙霖表示,她在石籬居住,每月月頭到上址收租,所以對上址的情況並不了解。
「她們兩姐妹是製衣廠李老闆介紹來租房的,最初只有姐姐少玲居住,那時是去年一月左右。到去年年中,少玲的妹妹也搬來住。我所知的就只有這麼多。」趙霖對負責調查這宗雙屍命案的警長說。
頭房住客朱太對陳警長說,在命案揭發前三日,已沒有看見兩姐妹出現,而在最近兩日,房中更傳出陣陣臭味,想不到竟是兩妹遭人殺害後的屍臭。
「在兩姐妹遇害前,鄦有否聽到一些特別的聲音,或者見到一些特別的人或者事情?」陳警長問朱太。
「平日有很多男人來找她們兩姐妹,除楊先生與黃先生之外,還有一個黑黑實實的男人常常來,不過她們兩姐妹似乎不太喜歡那個男人。」朱太說。
「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陳警長問。
「那人從來不和我們打招呼的,但我聽到她們兩姐妹叫他做阿康。」朱太說。
「阿康。」陳警長將這兩個字寫進記事簿內。
汝洲街姐妹花雙屍命案查會議。
法醫官詳細檢驗屍體後,發現案中死者黃少玲的致命傷是頭顱骨遭鈍物重擊,導致腦部嚴重內出血死亡。
「鑑證科探員在現場檢獲的一個熨斗,相信是導致死者死亡的兇器。那個熨斗的底部有由重擊造成的痕,形狀與死者的頭顱創口相符。」法醫官向在場各人展示有關證據。
法醫官又說,黃少春是因窒息致死,而將她勒斃的是電熨斗的電線。
換言之,兇手用一個熨斗就奪去兩姐妹的性命。
「現場經過徹底清理,我們未能找到任何相關線索。」鑑證科探員無奈地說。
「我們在現場找到一本電話簿,面所記載的人物,除了其中一人外,我們全部接觸過,他們都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負責調查此案的陳警長說。
「最值得懷疑的,是一個叫羅永康的男子。」陳警長說:「不過,在電話簿內沒有他的電話,只有他在大陸的地址。」
「我派探員到東莞調查,接觸到羅永康的母親,從她的口中,知道羅永康與兩名死者的三角關係——這可能就是行兇動機。」陳警長胸有成竹地說。
「綜合調查所得,我們知道羅永康和黃少玲原是一對戀人,兩人並且有了肉體關係,但其後羅永康移情別戀,愛上黃少玲的妹妹黃少春。黃少玲為奪回心上人,介紹男友給妹妹,又慫恿妹妹離開羅永康,希望羅永康能與她重拾舊歡。」陳警長一口氣說出事件的前因。
「羅永康知道黃少春和製衣廠的同事黃仔出雙入對後,曾大興問罪之師,雙方因此多次發生爭吵,但黃少春沒有回心轉意的象,兩人的關係已到無可挽回境地。」陳警長說。
「我相信羅永康是這宗雙屍命案的兇手,為免他逃返大陸,增加緝捕困難,我決定用計令他相信我們沒有懷疑他,使他自投羅網。」陳警長說:「我的方法是向報界發放消息,說我們已抓到疑犯,消除羅永康的戒心。」
一九八零年三月十五日,警方向報界透露,已扣留兩名男子,一名姓楊,一名姓黃,懷疑與汝洲街姐妹花雙屍命案有關。
消息指出,黃某是女死者黃少玲在大陸時認識的男友,而楊某則是黃少玲在港認識的新歡,警方相信這宗雙屍命案與桃色有關。
「好了!警方沒有懷疑我!」羅永康看到報章上節報導後樂不可支,最令他開心的,是他的情敵黃仔竟然成了自己的替死鬼。
羅永康在殺人後,一直不敢返回香港仔的寓所,他在新界流連,等機會逃返大陸。
當羅永康輕鬆地返回香港仔的寓所時,他的一舉一動已落入在場監視的「狗仔隊」眼中。
陳警長接到「狗仔隊」的報告後,帶同十多名兇殺組探員,到香港仔黃竹坑一個建築地盤部署,在一九八零年三月十九日上午九時採取行動,將在地盤工作的羅永康拘捕。
「我不是蓄意殺他們的!我想自殺!」
羅永康在三月二十一日於北九龍裁判署提堂時,在庭上大吵大鬧。
羅永康,二十三歲,建築工人,被控以兩項謀殺罪,指他在一九八零年三月九日,在汝洲街二四三號二樓謀殺女子黃少春,十七歲,及黃少玲,二十三歲。
法官祈恩循控方要求,將案押後至四月,以便警方作進一步調查,被告交由警方看管。
警方羈留室。
「我不是有心殺她們的!」羅永康對陳警長說。
「案發當日,我去找少春理論,因為她答應到香港之後就嫁給我,但她識了黃了之後就反悔,我心有不甘,要她作出交代。」羅永康為自己的行為自辯。
「我同少春理論的時候,她將我推向角,之後我就暈頭轉向。」羅之康說:「之後,有人用摺椅打我,我隨手拿起一個熨斗還擊。不用多久,我就失去知覺。」
「當我恢復知覺,我發現少玲已經死亡,少春還未完全斷氣。我的心一慌,就將屍體和少春都綁住手腳,推入底下。」羉永康說:「我真是無心殺她們!我坐在上足足有一個鐘頭,我想打電話報警,但心想,少玲已經死了,如果我報警,就算救得了少春,我都會被判死刑,為了逃避,我清理現場之後就逃走了。」
在聆訊期間,羅永康承認誤殺黃少春,獲得控方接納,但仍被控謀殺黃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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