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11日 星期一

魔間刑警狄天行網上版:符水

以前,如果神仙給我三個願望,我必定把金錢排在首位。
雖然金錢並非萬能,但沒有錢就萬萬不能。
現,在如果神仙給我三個願望,我必定將健康排在第一位。
我相信,曾經失去健康,甚至曾在鬼門關口徘徊過的人,才知道健康是何等重要。
癌魔到來的時候,從來沒有給受害人給通知信。
我是一間水族館的東主,經營這一門生意,必須親力親為,因為稍有差池,金魚就會游背泳,我就血本無歸了。
每日與那些在魚缸內游來游去的金魚為伴,興之所至給牠們起個名字,可以說是寓工作於娛樂。
可能因為每日都對住無憂無慮的金魚,我的心境一向開朗,健康好得連傷風感冒也沒有,在我記憶中,除了出世時曾睡過醫院的牀外,過去數十年,一直都沒有麼病痛。
我所飼養的金魚康情況與我不遑多讓,每條都健健康康的。
「陳姑娘,仔賣的金魚咁『襟養』(不易死亡),于怕沒有生意嗎?」熟客張太經常這樣取笑我。
事實上,張太從我這兒買的一對「滿地金」,養了八年,開枝散葉後,仍活活潑潑的。
張太成了我的熟客,並不是由於她經常向我買金魚,而是經常介紹她的朋友來買。
「張太,你說的話也有道理,看來我要對『魚魚』(我對金魚的暱稱)下些手腳才是,哈!哈!」
想不到……
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還是……
當我有天開舖的時候,發現有一條金魚游背泳(翻肚)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偶然發生的事,不過,心內卻十分不舒服,就像失去了一個親人。
翌日,有兩條金魚游背泳,以後,每過一天,金魚死亡的數目都按幾何級數增加,四、八、十六、三十二、六十四……
到了第七天,一日之內竟然死了六十四條金魚!
在這七日內,我可以說是心力交猝,我着淚,將翻肚的金魚從魚缸內撈起,關了店門,把金魚葬在附近的山邊。
明天,我真的不敢想明天會發生甚麼事,當我把那六十四條金魚埋葬後,返回店舖時,店內只有近地面的一缸魚未被死神招手,我蹲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這缸魚,心中不斷地說:「你們不要有事才好!」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打算站起來的時候,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我本能地用雙手按住小腹,身體彎曲得如灼熟了的生蝦一樣,終於我痛得站不穩,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一名客人進店內時,發現在昏迷上地上,報警將我送院,到達醫院時,我已經完全失去知覺,醫生替我詳細全身檢查後,發現我的卵巢附近有一個瘤,所謂瘤其實是癌細胞。
「我的卵巢有一個瘤!」我清醒後,知道這個消息時,幾乎又要昏了過去。
「陳小姐,你不用太擔心,那個瘤是良性的,袛要施手術割去就沒事了。」醫生對我說。
所謂良性,是癌細胞集中在一處可以割除的地方,袛要將有癌細胞的地方割除,除止癌細胞擴散到身體的重要器官,就可以痊瘉。
假如癌細胞已擴散到身體的重要器官如腦及血液中,就是惡性腫瘤,生存希望十分渺茫。
施手術後,醫生用一個小玻璃瓶將割出棧的腫瘤盛着給我看,那個瘤有波子般大小。
「陳小姐,再留院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醫生對我說。
轉眼過了一星期,正如醫生所說,我可以出院回家了。
在家休息了數天,我又回到水族館。
水族館內都是空空如也的魚缸,從家人口中得知,在我入院當日,除了我最喜愛的「黑妹」(黑珍珠金魚)外,其餘所有魚都死光。
在我住院期間,「黑妹」由家人帶回家中飼養,並無異樣。
「一切又要重頭開始了。」我對自己說。
這次沉重打擊,並未消磨我的鬥志,我相信一定可以重頭再來的。
不過,事情並非如我所想般,數日後,我又因為小腹疼痛入院。
「陳小姐,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我們在你的子宮發現癌細胞,」醫生說;「今次,要子宮割除,才可以滅癌細胞。」
對女性而言,子宮是第二生命,可是為了保存第一生命,第二生命亦只好捨棄。
這次手術並不成功,因為摘除子宮後,癌細胞又向其他器官擴散,而且還是惡性的,袛能用藥物控制,無法根治。
換言之,我只是等到不知哪天,癌細胞要了我的命。
人生自古誰無死,既然無法與死神對抗,我灳只得認命。
雖然有面對死亡的勇氣,但藥物對我產生的副作用,令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種痛苦,就像有人用刀去撬我全身的骨骼關節,每當這種痛苦到來時,我真想一死了之。
「陳姑娘,聽說觀塘『飛雁桐』的『符水』能醫百病,你不如到那裏試一試吧。」張太對我說。
「『飛雁洞』?」我從沒有聽過這個地方,不過,既然張大極力推薦,我又已經到了「藥石無靈」地步,姑且前往一試。
「飛雁洞」的規模比我想像中小,但前往求助的人卻絡繹不絕,人擠滿室內.更排到街上去。
「這位是『飛雁洞』的劉主持。」張太介紹劉主持給我認識。
劉主持是穿便服的,態度和藹可親。
「陳小姐,你有甚麼心事,對祖師說就可以了。」劉主持對我說。
在張太提示下,我跪在神壇前一個蒲團上,說出自己的願望。
「可以起來了。」張太在我耳邊說。
「陳小姐,這是祖師賜給你的符水,你喝下吧!」劉主持遞了一杯清水給我。
「符水?」那杯明明是清水,連一點雜質也看不到,怎會是符水呢?
「心誠則靈。」劉主持將看穿我心中所想,對我說。
劉主持的說話,令我有點不好意思,我接過那杯水,謹慎地輕輕呷了一口。
那一口清水充滿檀香味,甘甜可口。
喝了那杯「符水」後,我的四肢百骸有說不出的舒服,人也精神起來。
「陳小姐,你喝『符水』時,有甚麼感覺?」劉主持問。
「那杯水充滿檀香味,而且甘甜可口。」我據實說出來。
「如此就最好。」劉主持說:「今個星期日我們開乩,祖師會有指示給你,你記得準時到來。」
「我還要吃醫院給我的藥嗎?」我滿懷希望地問。
我最樂於聽到的,是劉主持對我說,那些藥以後都不用吃了。
「那些藥還要繼續吃。」劉主持的答覆令我感到十分失望。
劉主持大概看到我臉上失望的神色,補充說:「祖師會安排一切的,你放心好了。」
又到吃藥時間,我看着那些藥,有意逃避不吃。
吃,還是不吃?
「祖帥會安排一切,你放心好了。」
劉主持的說話,令我下定決心,把藥丸吞下。
我閉上眼,等待藥物帶來的痛苦。
這種等候十分矛盾,我是等待痛苦到來,還是等待痛苦不來呢?
在等待期間,我不知不筧地睡着了,睜開眼的時候,感到自從得病後,從沒如此精神及暢快。
吃了幾天藥,痛苦的副作用沒有出現,一到星期日,我一早就去到「飛雁洞」,可是「飛雁洞」卻關了門,看一看腕表,才佑是凌晨六時。
好不容易才等到「飛雁洞」的弟子回來開門,我入內剛坐好,門外已聚集了不少慕名而至的市民。
有了上次經驗,今次我知道如何去求祖師幫助,當我跪在蒲團上時,劉主持就拿着一道靈符,在我頭頂不斷打圈,口中唸唸有詞。
未幾,劉主持用神壇上的蠟蠋,把靈符燒成灰燼,再放入一杯清水內。
「這是祖師賜給你的符水,喝下吧!」劉主持把那杯滿是灰燼的水遞給我。
當我接過那杯符水,已聞得一陣惡臭,臭的程度就像腐屍一樣。
這麼臭的水,怎可以喝下肚去?
我原想不顧一切掉下那杯符水就走,可是,當想到自己身患絕症,加上吃藥後所引發的種種痛苦,兩者相比下,喝一杯臭水算得甚麼?
「喝就喝吧!」我終於下了決定。
喝第一口時,那種臭味,連我也不明白自己何以不會反胃嘔吐出來。
喝了第一口,喝第二口就容易得多了。
事實上,第二口的確十分易喝,那杯水除了第一口有奇臭外,其餘的都滿檀香味,甘香可口。
一杯水竟然有奇臭異香兩種味道,令我大出意外。
我將情況告訴劉主持,問他以前有否這種先例。
「每一次情況都不相同,不過,你所喝的符水隶臭變香,是祖師施的法,你只要多誦經文,積德行善,病就會好了。」劉主持對我說。
我聽從劉主持的說話,積德行善及唸誦經文,到現在身體已回復健康,為我治病的醫生也以為是那些藥把我治好,將我的情況寫成案例。

狄天行跟你說

醫道

早期的道教以符水為民眾治病,病愈者便算信道,收為徒眾。符水治病令很多道教徒深明醫理,他們認為能替人治病是一種陰功,積累陰功才能得授仙道,所以刻苦鑽研醫術。
道教出了不少名醫,如東漢末的華佗,晉的葛洪,齊梁時的陶宏景,唐代的孫思邈,都是一代高道,又是一代名醫。
道教醫學以宗教混雜科學,以鬼神解釋疾病,但又辨症施治,藥物、氣功和符咒並用。
道教以咒術治病是從中國古代的祝由術繼承而來,在長期的治病實踐中,創造了大量針對具體病症的符、咒,以及相關的運用它們方法。
在治病過程中,道士除符咒外,往往夾雜發放外氣,幫人導引按摩。
宋初釋文瀅《玉壺清話》記載說:「白鹿洞道士許筠,世傳許旌陽(晉代著名道士,道門中尊為許天師,淨明派引為始祖。因曾任旌陽令,故稱許旌陽。)之族,能持《混胎丈人攝魔還精符》按摩起居,以濟人疾。」
他結合按摩術及符,古代的氣禁之術,是通過邊念咒,邊布氣,布氣時要用一定的手勢(掐訣),以期引起外物的變化,包括治病痛驅邪氣。
《晉書.方伎傳》記述一個叫幸靈的方士用氣功為人治病的故事。
呂猗的母親得病癱瘓了十多年,請幸靈來治療,幸靈離呂母幾步,瞑目坐著靜靜地不出聲。過了一會兒,說:「請扶夫人起來坐。」
呂猗說:「夫人得病已經十年了,豈可以突然讓她坐起來?」
幸靈說:「姑且扶扶看。」
於是由兩個人將她夾持站了起來。再過了一會兒,夾扶的人離開,她便能走路了。這就是用布氣的方法治病。
宋代的蘇東坡曾經在《東坡志林》一書中說:「學道養氣的人,在自身氣充足之餘,能將氣給別人。京城附近道士李若之就能這樣做,叫做布氣。我二兒子蘇迨自小虛弱多病。李若之和他對坐着為他布氣,迨覺得腹中如同初升的太陽照著,溫溫的。」(學道養氣者,至足之餘,能以氣與人。都下道士李若之能之,謂之布氣。吾中子迨少羸多疾,若之相對坐為布氣,迨聞腹中如初日所照,溫溫也。)
同書又記述說:歐陽修有足病,症狀稍有點奇怪,醫生們沒法子治好,道士徐問真教他汲引氣血,從腳後跟引至頭頂心,照他的話做,病便好了。這是比較典型的以氣功為人治病。
道士對某些傳染病的傳播方式及隔離措施有相當正確的認識:比如道士知道肺結核(古代稱屍注、屍瘵)具有頑固的傳染性,指出,它的傳播方式常有食傳(通過與病人共同進餐或吃病人剩下的食品而被傳染),衣傳(穿病人衣服,用其被褥等被傳染),以及屋傳(病人尤其是病死者的所住房空關多年後,仍有傳染性,不知道的人住進去仍會得病)。
他們也已正確地指出,這種病的病因是像「血片似的」「小蟲」,現在知道它們是結核菌。所以在行法時,除用符水為病人禳解外還將病人用過的衣物燒去,將病人吃過的食品等扔入河中,以杜絕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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