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10日 星期日

重案組黃Sir網上版:孽緣一線

一個被家人指為一無是處的男人,卻有女人肯為他犧牲,他的妻子為他放棄自
己的理想,可是最後卻死在他的情婦手上,而且更遭燒屍支解...
這個男人的情婦,年紀較他大十多歲,而且還有兩名十多歲大的外孫女,她自言曾在這個男人身上花了二十萬,她用殘忍手段殺害死者,目的衹是希望回到這個男人身邊....
這個男人,有甚麼本事令到一個女人因他而死,一個女人因他而坐監....

楔子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對我來說,七月七日是一個令我狂喜大悲,所以我特別喜歡唐朝詩人白居易的長恨歌,我尤其喜歡〔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這兩句.
一個皇帝,為了自己的性命,可以親手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入鬼門關.
如果是我,我會不會這樣做?我問了自己千百次,但總沒有答案.
相信,如非親歷其境,任何人都不會有答案.

與我咫尺之遙的姣婆也不知道答案,她連自己是生是死的答案也不知道,又怎會有時間去理會那個唐朝皇帝做得對不對.
是了,我忘了說給你們聽,那個姣婆叫鍾楚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賤人!
可是,我偏要問她這個問題:〔姣婆!你說皇帝殺了楊貴妃是應該不應該?〕
可是,姣婆卻用她那雙無神的眼睛望著我,除了發出斷續的呻吟聲外,沒有回答這個普天下女性都希望知道答案的問題.
〔姣婆!我問你皇帝殺楊貴妃應不應該!〕我再問姣婆一次:〔快些答我!〕
姣婆還是沒有答我,這實在太令我氣憤了!我用雙手使勁地搖動姣婆的身體,要她回答我的問題.
呀!是了!我幾乎忘記說給你們聽,姣婆是被我結結實實的縛在一張有背的木椅之上.
我搖了姣婆好一會,她才甦醒過來,吃驚地望著我,問:〔阿成呢?他沒事吧!〕
阿成是姣婆的丈夫,亦是我的情夫,我們兩女一男之間,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情仇,要不是姣婆從中作梗,我和阿成已在一起快快樂樂過日子.
阿成,你有掛著我嗎?
〔阿成,他是好端端的,不用你掛心!〕我冷冷地說.
〔你不是說他在這裏為你割脈自殺嗎?他現在怎麼了?〕姣婆仍不放心地問.
〔嘿!嘿!如果他真的肯為我自殺,我還會去找你?〕我凄然地說.
〔那你為甚麼要騙我?〕鍾楚娟問.
〔姣婆!如果不是這樣,你會跟我來嗎?〕我擺出一副冰冷面孔說:〔你想趕絕我?無咁易!〕
〔我邊有咁做?〕姣婆說.
〔啍!你唔認都無用.〕我狠狠地說:〔你唔幫我交舖租,等佢地封我間舖,唔同我交屋租,等個業主話要趕我走,你做人都算陰毒!〕
〔舖頭同呢度租金,一向都係我支錢俾阿成交,無理由無租交.〕姣婆說.
〔姣婆,你講大話,就因為你成半年無幫我交租,我先至會俾人趕.〕我越想越氣,打了姣婆幾記耳光,這才令我稍稍消氣.
〔我沒有騙你,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找阿成來對証一下.〕姣婆說,由於我剛才用盡力去打她,不但打腫了她的臉,更有鮮血從她的口角流出來,說話時也模糊不清.
聽了姣婆的說話,我陷入沉思之中.
姣婆的說話也是道理,因為由最初開始,舖租與屋租都是由阿成交的,所以,姣婆所說的可能也是實情.
想到這裏,我的氣也下了.
〔荷姐,我一向怎樣對你,相信你也心中有數吧.〕姣婆說:〔我們都是苦命的人,衹怪阿成真的太不生性了.〕
姣婆口中的荷姐叫得挺親密的,令我覺得十分受用.
〔荷姐,放了我吧,我們一起看著阿成,不讓他再在外邊拈花惹草.〕姣婆把握機會說.
姣婆的說話也有道理,阿成這份人,除了賭錢之外,就是玩女人了.
除了我和姣婆之外,他外邊還有多少女人,相信連阿成自己也弄不清楚.
我一人管他不了,如果和姣婆一起,是否可以把阿成收服呢?
不過,姣婆這人素來詭計多端,我是否應該信她呢?我想了好一段時間,姣婆在我的耳邊不停地說這說那,我想她是要設法打動我.
無可否認,姣婆的說話的確深得我心,我覺得,和姣婆合作,的確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好!正所謂道不同不相謀,如果她的答案令我滿意的話,我就和她合作.
〔好!我信你!不過,你要先答我一個問題.〕我對姣婆說.
姣婆用一雙疑惑眼睛望著我,這令我感到十分得意,一向無所不知的她,竟然也弄不清我要她做甚麼.
〔荷姐,你問吧.〕姣婆說.
想不到姣婆這麼快就回復鎮定,令我有點失望,難道她真的比我強嗎?
〔好,我問你!皇帝為了自己的性命殺了楊貴妃,是應該還是不應該!〕我問姣婆.
我多麼希望她能解答這個困擾我多年的問題,可是,她想了好一段時間,仍未可以說出答案.
〔荷姐,這個問題十分複雜,我要查一些書才可以答你,不如你先放我回家,明天我就給你答案.〕姣婆說.
要不是我想深一層的話,我幾乎上了姣婆的當.假如放了她回家的話,她還肯答我的問題就奇了.
〔不要再討價還價,你答不出,就要死!〕我說.
姣婆知道我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我女兒殺人的事,她是知道的,我女兒敢殺人,難道我不敢嗎?
哈!哈!哈!
你估那個姣婆給我甚麼答案....
嘿!嘿!嘿!
今後,那個姣婆不會再和我爭阿成的了!


司法覆核

一九九三年七月二十六日.
大埔寶湖花園炸屍案女死者鍾楚娟的父親,在家人陪同下,帶同一萬個要求司法覆核該案的市民簽名,前往最高法院請願,指法庭對炸屍案兇手錢燕荷判刑過輕,要求有關方面重新考慮加重兇手刑期.
鍾父一家三口,身穿印有〔司法寬鬆.影響深遠.殺人判六年.社會變暴亂〕的紅字衣衫到高院,沿途並高呼:〔殺人判六年.社會變暴亂〕口號.
鍾楚娟的妹妹表示,他們到高院請願,是對香港的司法制度還有信心.
〔我們已收集了一萬個市民簽名,要求有關方面加重兇手刑罰.〕鍾楚娟的妹妹說:〔如果律政署不考慮司法覆核的話,我們就對香港的司法制度完全失去信心.〕
她又說,有關方面如此輕判兇手,如何能阻嚇犯罪?如何能教育下一代守法?殺人亦衹不過判六年監,如何能令社會安定?
〔今次事件,已令我們一家人陷於崩潰邊沿.〕鍾楚娟的妹妹說:〔那個女人是甚麼都敢做的,難保她放監後不會來找我們尋仇!〕
〔今次收集簽名要求司法覆核,已令我們心力交瘁,希望有關方面能夠體恤民情,判殺人者應得的懲罰.〕她說.
不過,兩日後,律政司給予的答覆卻令鍾楚娟一家人感到失望及無奈.
律政司在覆信中表示,他對鍾楚娟家人飽受喪親之痛深表同情,但在經過周詳考慮後,決定不會就這宗燒屍案進行司法覆核.
不進行司法覆核的原因,是案中被告不是被判謀殺,而衹是誤殺罪名成立,陪審團在判詞中明確指出,被告並無殺人意圖,因此並無預謀,法官是基於此情況下,才判被告入獄六年.
雖然死者屍體事後被人粗暴處理,但由於律上並無這方面的懲罰,所以法官在判刑時,不會考慮受害人死亡後,屍體被如何處理這個因素.
律政司指出,他相信法官在判刑時,已充份了解一切有關情況.
正如大多數誤殺案,今次慘案是根據其獨特的事實作出判決,不會成為日後判案的先例.
律政司強調,判刑是獨立司法制度下的職能,衹有在刑期明顯不足,或原則上的錯誤之下,律政司才可要求覆核判刑.
他說,今次案件的判刑,是屬於適當的判刑範圍.


對於律政司的答覆,鍾楚娟的父親表示:〔我好唔安樂,好唔順氣,對法律已經失去信心!〕
〔我現在還有甚麼可以做呢?現在申請覆核時間已過,我們又投訴無門,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諗,如果阿娟知道錢燕荷判六年監,佢一定唔會安息.〕鍾楚娟的妹妹嗚咽地說:〔就算判佢終身監禁,我家姐都唔會安息,判佢死刑都便宜佢!〕
〔呢個女人係處心積慮去害我家姐,我都唔明點解會判佢誤殺!〕
〔最初落口供,佢話係用帶勒死我家姐,但係響法庭,佢就話我家姐用生果刀拮佢,拮傷佢個頭同手,佢響自圍情況下錯手殺我家姐.〕
〔不過,佢被捕之後,曾經驗過傷,佢身上根本就無刀傷,顯見佢係講大話,都唔知陪審團點解會信佢講!〕
〔如果佢係無預謀,殺人之後又點會咁鎮定,燒屍之後,重去街市煮齋,重周圍同人傾偈,當無事發生?〕
〔當時,佢塊面都燒到起晒水泡,頭髮都燒到焦晒.佢唔先去醫傷,而返街市,無非係想製造不在現場証據.〕
〔後來,佢又冒我家姐筆跡寫信,話我家姐係自己離家出走,希望能夠拖延時間.〕
〔之後,佢先至回家清理現場,重叫埋個孫女一齊幫手棄屍,咁有計畫,點會係誤殺?〕
〔佢綁架,非法禁錮,燒屍,我家姐死前都唔知有無俾佢虐待,佢成日話我家姐靚過佢,話唔定佢畫花我家姐塊面!〕
〔法官響判案果陣,話錢燕荷的行為野蠻,可恥,但又由原本判監八年減為六年,真係天無眼!〕
〔法官話錢燕荷有悔意,但佢又點知呢?如果佢係有悔意的話,點解殺人後要毀屍滅跡呢?重有佢俾警方拘捕之後,一直都唔同警方合作,唔通呢種係有意表現!〕
〔法官話今次事件,令錢燕荷終生都受到良知責備,哼!呢種女人還有良知的嗎?〕
〔法官有無想過阿娟個女的感受?佢今年先至十一歲,就算佢有六十歲命,響未來四十九年,佢都會活響阿媽俾人燒俾人斬的心理陰影下面,而法庭今次判決亦會令佢對司法制度失去信心.〕
〔錢燕荷係自作孽,但阿娟個女係無辜的,法官在判刑時有否考慮我們我感受?〕
〔這件案咁哄動,成個大埔都知道晒,不要說是十一歲的小孩子,就算是我們成年人,也被心理壓力壓得接近崩潰邊沿.〕
〔我們怕人知道死者是我們的親人,又怕那個女人出來找我們尋仇!〕
〔我們不是杞人憂天,而是那個女人曾經想扼死阿娟的女兒,而且在事發前曾恐嚇要殺死阿娟兩母女,現在她已用兇殘的手法殺死阿娟,誰敢保証她出獄後不會向阿娟的女兒埋手!〕
〔錢燕荷是甚麼也做得出來的,我們為怕她破壞阿娟的的骨灰靈位,就連阿娟的名字也不敢刻上去!〕
對於法官判錢燕荷入獄六年,死者鍾楚娟的丈夫羅褔成的第一個反應是:〔都無乜所謂,如果佢早些出來....〕
〔....佢出來我可能會打佢一身.〕羅褔成說:〔我諗我會打死佢.〕
有人說,錢燕荷坐完監之後可能已經改過,正如判案的法官說錢燕荷有悔意,而且,她坐完監後,理論上已是一個無罪之人,如果羅褔成真的要錢燕荷還死者一個公道,在法理上是不容許的.對此,羅褔成又有何看法?
〔這個問題....〕羅褔成想了片刻說:〔那些人事不關己,當然可以說俾佢有個改過機會,但佢地有無諗過人地果種痛苦法?人地好人好姐咁俾佢整死,殺隻雞見佢扎扎跳都覺得殘忍,何況係一個活生生的人?〕
〔佢地有無諗過,當時俾佢(錢燕荷)整死果個人幾慘?我認為應該俾番個公道阿娟!〕
〔殺那個女人,最多咪坐監.無事的,反正現在殺了人都不過是坐六年監!〕
〔殺人都不過是坐六年監,扣除假期,坐三年多就可以放監了.〕
〔我第日殺了人都是坐三年監就放出來,我為何不給回阿娟一個公道?〕
〔我想佢早些出來,令我早些了件心事.〕
〔我連自己的墓碑也預備好,衹要了結了這件事,我就....〕



我終於殺了姣婆,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殺人,其他人來說可能是一件大事,但對我來說,殺人並沒有甚麼大不了.
我的女兒十年前殺了人,現在不也出獄了嗎?
在香港,殺人不用填命,真的要多謝那些仁慈的立法局議員.
我的女兒在十年前在摩星嶺斬死她的家姑,斬傷家翁,也不過坐十年監,今次,我衹不過殺一個女人,相信坐幾年監就可以出來了.
況且,如果我做得乾手淨腳的話,說不定那個姣婆死了,別人也不知道是我榦的呢!如此著數的事,如果不榦的話,錢燕荷就不是錢燕荷了!
當布帶勒在姣婆的頸上時,看著她痛苦掙扎,我竟然有無窮快感,就像在造愛時達到高潮一樣.
當我將布帶鬆開時,令我驚訝的,是姣婆竟然還沒有死去,像離了水的鯉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難道世間竟有勒不死的人?難道殺人真的不如想像中容易?
看著姣婆垂死淨扎,我終於明白何以貓兒在捉到老鼠後,不會立刻把牠弄死,原來看著對方在死前的恐懼,也是一種樂趣.
看著看著,我又想到一個好玩的方法對付姣婆.
那個方法是我從一套驚慄片中學回來的,片名我已經忘記了,但電影的情節我卻記得清清楚楚.
那套電影是說,有一個人要謀殺一個人,但又要那人看似死於自然,於是就想出了一條妙計.
那條妙計是把那人綁在一張有椅背的椅上,就像現在姣婆的情況一樣.
兇手用刀將那人的手指割傷,然後對那人說已為他放血,到最後他會因為體內的血放光而死.
為令那人相信自己的血正不斷流出,兇手在那人身後的水龍頭下放一個桶,然後扭開水龍頭,令水一滴一滴的滴入桶內.
兇手對那人說,他的血正一滴一滴滴入桶內.
一日之後,那人就以為自己的血已流光,因而活活嚇死.
這個天衣無縫的方法,不就是為我度身訂做的嗎?
姣婆現在已綁在椅上,省去了一重功夫.
可是,要怎樣才可以令姣婆相信我,可以把她放血致死呢?
如果我在這裏處置她,就很難令她相信她會流血不止而死,因為在這裏做不到滴血聲,她一定不會信的.
唉!難道這個妙計竟不是為我而設的?
〔荷姐,你放過我啦.〕那個姣婆回過氣來說:〔既然你這樣喜歡阿成,我和他離婚就是了.〕
〔你真的肯和阿成離婚?〕我被姣婆的說話逗得滿心歡喜.
〔是的,我對他已經不存一線希望了,既然你這樣喜歡他,就讓他給你吧.〕姣婆說.
〔你現在這樣說,到我放了你之後,你又會反悔的了.〕我當然不會輕易信她的說話.
〔我不會反悔的,你信我啦!〕姣婆在苦苦哀求.
姣婆不斷在游說我,向我作出種種保証,但我卻有另一個想法,嘿!嘿!
〔好!我應承你,但我要你寫一份分手書給阿成,你說已對阿成失望,決定離開他,叫他以後都不要來找你.〕我對姣婆說.
〔這個沒有問題,你先把我鬆綁吧!〕姣婆如釋重負地說.
我當然不會那麼笨,我衹讓她的右手可以活動.
姣婆以為我會放她,沒說甚麼,爽爽快快寫了一封信,不但在信末簽了名,還寫上身分証號碼.
我將姣婆的手重新綁好,她完全沒有反抗,大概是以為我會放她吧!
嘿!嘿!任那姣婆奸似鬼,都要喝老娘的洗腳水,她以為這封信是活命靈符,其實是她的遺書才真呢!
有了這封信在手,就算我殺了姣婆,也沒有人會追究的了.
可是,這個姣婆勒不死的,我應該用甚麼辦法送她上西天呢?
這個問題的確十分傷腦筋,待我吸口煙想一想吧.
打水機的火光一閃,令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是了,用火不是可以一了百了嗎?
打定主意之後,我開始部署我的毀屍滅跡計畫.
我用布把姣婆的咀塞著,然後連人帶椅將她抬入浴室內的浴缸,為令到姣婆乖乖在那裏等死,我對她說:〔我現在將你寫的信拿給阿成看,如果他相信的話,我就會回來敦放你.〕
姣婆聽了我的說話後,點頭表示明白.
姣婆一定以為我回來時會放了她,嘿!嘿!那有這樣便宜的事.
我到了街市,如常和其他檔主談談說說,盡量表現得自然.
阿成見到我,問我有否見過姣婆,因為今日到了時間還不見阿娟到街市開檔.
我趁機對阿成說:〔佢剛才來找過我,說要和你離婚,這是她托我交給你的信.〕
我把那封信給阿成看,他看完之後面色大變,問我那個姣婆現在那裏去了?
〔她說要避開你,我怎知她去了那裏!〕我滿不在乎地說.
聽了我的說話,阿成氣急敗壞地走了,看著他那緊張的樣子,更堅定了我要殺害姣婆的意志.
我到五金買了兩罐天拿水,途經一間紙札舖時,心血來潮的買了一些溪錢(陰司紙),就當給姣婆做旅費吧.
回到寶湖花園家中,姣婆仍好端端的在浴室內.
我將兩罐天拿水全淋在姣婆身上,又將溪錢洒在浴缸內,姣婆似乎已嗅到死亡氣息,抗命垂死掙扎,可是這根本就沒有用,我用打水機點著一疊溪錢,掉進浴缸內,猛烈的火焰照得浴室通紅,而姣婆很快就成了一個火人.
我在浴缸旁邊看著,正在沾沾自喜之際,冷不防.....
(以下的一段文字,可能令讀者覺得嘔心或不安,可選擇跳去不閱)
到現在我也不能相信,全身著火的姣婆竟然向我撲過來,把我摟住,我連忙用力把她推開,可是她的身體被我推開,但著了水的雙手仍緊抓著我的肩膞.
我衝出浴室,在廳中就地打滾,好不容易才將火壓熄,但已有半邊身被燒傷,我忍著痛,將仍抓著我的兩隻手扯掉,這時,浴室已火光熊熊,我恐怕火勢蔓延,連忙到睡房拿了一張棉被,將浴室的火蓋熄.
這時,我已經筋疲力盡,坐在浴室的地上喘息.
休息了好一會後,我站起身來,從鏡中看到一張十分可怕的臉,那張臉的皮肉及頭髮都燒焦了,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塊醜臉的主人竟然是我.
一向愛靚的我竟然被弄成醜百怪,令我十分憤怒.
〔好!姣婆,你弄成我這個樣子,我也不會給你好過.我要你銼骨揚灰,永不超生!〕我對著那具燒焦了的屍體拳打腳踼以消我心頭之恨.
之後,我到廚房取了菜刀,將姣婆的屍體一件一件斬下來,就像斬燒腊一樣,然後用膠袋一袋袋裝好,準備在今晚掉到人跡罕至的地方.
當我將碎屍放入袋中時,才發現我的孫女正站在我身後觀看.
〔阿姨,你在做甚麼?〕我的孫女阿儀問.
〔那個姣婆想害我,已給我解決了.〕我說:〔記著,無論甚麼人問你有無見過姣婆,你都要答不知道.〕
自從我個女因殺人坐監之後,她的細女阿儀就交由我照顧,由於我仍要出去〔應酬〕,所以阿儀自細就叫我做阿姨,其實我是她的外婆才真.
〔知道了,阿姨.〕阿儀說完就上學去了.
我為自己在傷口塗上藥膏,照照鏡仍覺得自己模樣嚇人,原本打算不到街市開檔,但又怕引起他人懷疑,萬一將來姣婆的屍體被發現,警方要我拿出不在現場証據時,豈不是會露出馬腳?
反正,我也要買一些物品來清理浴室,不如就到街市一趟.
我架上太陽眼鏡,掩飾被燒傷的臉.
到了街市,我刻意找人傾偈,好讓他們日後能夠做我的不在現場証人.
他們看見我的樣子都十分驚愕,問我為甚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我對他們說,是在煮齋時爐火過猛灼傷.
〔怎麼你不去醫生,還來開檔?〕有檔主言樣問我.
〔這些都是皮外傷,我是懂得美容的,自己也可以弄妥.〕我說:〔本來我也想在家中休息一下,不過姣婆昨日跟佬走了,如果我不來,就沒有人開檔了.〕
街市中的人都知我和姣婆是不咬絃的,事實上我和姣婆在街市內也鬧過不知多少次交,但當他們聽到我說姣婆跟佬走了,他們的臉上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我知道,他們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的,實質是站在那個姣婆的一邊.
中午時份,我約他們一起去吃飯,可是他們沒有一個應承,我唯有自己一個人去吃.
好不容易才等到收市,我回家後,和孫女阿儀拿著那些袋著姣婆肢體的膠袋,搭的士到金山郊野公園拋棄.


鍾楚娟的丈夫羅褔成在七月四日收到錢燕荷轉交來的那封信後,立刻到外父的家中,心想鍾楚娟的父親應該知道她的去向.
可是鍾楚娟家人的答案卻令他感到失望.
鍾楚娟的父親說:〔昨日係佢阿媽死忌,我叫佢返來裝柱香,但一直都唔見佢返來,依家你又來搵佢,我恐怕佢會出事,不如報警啦!〕
經過一番商量後,羅褔成在七月五日到大埔警署報案,警方循例列作人口失蹤處理.
羅褔成報案後,越想越覺得可疑,因為鍾楚娟事前沒有任何跡象要和他離婚及離開他.
況且鍾楚娟最痛愛女兒,就算是離家出走,也一定會帶著女兒一起走,沒理由自己一人走了就算.
其實,鍾楚娟的家人也曾勸過鍾楚娟離開羅褔成,衹是鍾楚娟怕離婚會對女兒造成不良影響才作罷.
所以,鍾楚娟拋下女兒一聲不響走了,連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十分不合理.
此外,鍾楚娟是一名孝順女,她如果要出走,隨時都可以,又怎會選母親死忌當日出走,就算是出走,也可以在回家上香後才走.但她並沒有這樣做.
最令人感到有問題的,是鍾楚娟一向視錢燕荷為仇敵,又怎會把離家出走的書信托錢燕荷轉交給羅褔成呢?
思前想後,羅褔成認為可能是錢燕荷在搞鬼,在問過泮涌村的街坊後,羅褔成更可以肯定事件和錢燕荷有關.
據泮涌村的街坊說,在八月四日早上,曾見到錢燕荷強行把鍾楚娟拉上一部的士離去.
羅褔成於是打電話給錢燕荷,問她是否知道鍾楚娟的下落.
錢燕荷對羅褔成說,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並說在數日後會給他一個交代,這個答案令羅褔成怠到震驚.
因為錢燕荷的說話,表明她知道鍾楚娟的下落,羅褔成知道,錢燕荷是甚麼也夠膽做出來的.
錢燕荷為要羅褔成留在她身邊,曾揚言要殺死鍾楚娟兩母女.
有一次,錢燕荷遭羅褔成拳打腳踼後羅褔成的姐姐哭訴.
羅褔成的姐姐一向對錢燕荷沒有好感,於是趁此機會希望能將這個女人打發掉.
羅褔成的姐姐對錢燕荷說:〔阿娟同我講,佢搵人查過你個底,知道你係老千,專門色誘男人,呃佢地錢.阿娟重查到原來你已經有仔有女添.〕
羅褔成的姐姐原本衹是信口開河,想不到誤打誤撞竟然揭穿了錢燕荷的最大秘密,她知道,如果羅褔成知道她已是〔阿婆級〕的話,就一定會離開她.
錢燕荷聽了羅褔成姐姐的說話,面色變得鐵青,咬牙切齒地說:〔絕對無呢件事,係姣婆佢冤枉我!〕
〔我要送佢去閰羅王果度!〕錢燕荷陷入瘋狂狀態:〔我要佢做閻羅王個新抱!我要斬死佢兩母女!我要佢地兩個墊屍底,一命搏兩命.〕
羅褔成的姐姐連忙打圓場說:〔你不用這麼激動,我們也不會信她的說話,她衹不過在胡亂推測罷了.〕
聽了這番說話,錢燕荷才平靜過來.
不過,錢燕荷的失常反應,已令羅褔成的姐姐起了疑心.
一九九二年農曆年,羅褔成向錢燕荷提出分手,錢燕荷的反應是歇斯底里的,她哀求羅褔成不要拋棄她,甚至一直跟著羅褔成返家.
羅褔成沒有理她,回家後關上大門,任憑錢燕荷如何哀求他都不開門.
錢燕荷竟然在門外等了一晚,翌,日當羅褔成的女兒開門上學,錢燕荷就趁機用手握著羅褔成女兒的頸,幾乎把她握死,羅褔成聞聲出來,把女兒救回並打了錢燕荷一頓,質問她:〔你點解要搞我個女!〕
錢燕荷對羅褔成說,她已沒有甚麼顧忌,如果羅褔成拋棄她,她就會殺死鍾楚娟及他的女兒.
羅褔成知道錢燕荷瘋起上來,是甚麼事也做得出來,為免多生事端,答應與錢燕荷維持關係.
到了這個地步,羅褔成有點後悔,如果當初不是口花花,又怎會弄到今日的田地?


一九九八年七月七日,一個對錢燕荷來說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日子,亦是羅褔成踏出錯誤第一步的日子.
當日,錢燕荷打電話到羅褔成的工場想找一個朋友借錢,當時羅褔成在工場內悶著無聊,接到錢燕荷的電話,被她那把悅耳的聲音吸引.
〔喂,唔該你叫阿達聽電話.〕錢燕荷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了過來,那把嫡滴滴的聲令羅褔成產生無窮幻想.
羅褔成也放軟聲音,溫柔地說:〔阿達已經無響呢度做,你邊一位搵佢呀?〕
〔哎!這樣就弊了.〕錢燕荷的焦急聲音更令羅褔成心動.
〔小姐,如果你有緊要的事找阿達的話,我可以想辦法找他.〕羅褔成扮演著護花使者的角色.
〔我的確有急事要找他.〕錢燕荷說:〔阿達在鄉下的媽媽病了,要他拿錢給我帶回去.〕
〔哦,原來如此.〕羅褔成心中有數地說:〔大約需要多少錢,或者我可以幫到你呢?〕
〔這個不太好吧,我和你素未謀面,又怎可以問你借錢呢?〕錢燕荷以退為進,說一些門面說話.
〔這怎會是問題呢?正所謂一次生兩次熟.〕羅褔成說:〔你打電話來,又碰著是我聽,我們都算有緣吧.〕
〔這樣,我真的不知怎樣報答你才好了.〕錢燕荷說:〔是了,到現在還未請教你貴姓名,我叫錢燕荷,你呢?〕
〔我叫羅褔成.〕羅褔成說:〔不如我們明日見面再詳談吧!〕
〔這樣也好.〕錢燕荷說:〔可是,我們從未見過面,明日如何相認呢?〕
〔我們既然有緣,一定可以千里能相會的.〕羅褔成哈哈地說道:〔你知道大埔廣褔村在那裏嗎?〕
〔知道.〕錢燕荷答.
〔明日三時,我在廣義樓的停車場外等你吧.〕羅褔成說:〔我會駕一部紅色私家車到來.〕
翌日,兩人在廣義樓相會,羅褔成看見錢燕荷時,雖然覺得她的年紀較她的聲音老,但由於錢燕荷懂得打扮,看上去亦不過三十歲左右,可以用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來形容.
錢燕荷對人的手段的確有一套,第一次見面就把羅褔成哄得舒舒服服.
羅褔成在與錢燕談話的時候,已不知不覺被〔起了底〕,當錢燕荷知道羅褔成是波仔記燒腊店的少東時,她認為這是找一個靠山的機會,於是對羅褔成刻意逢迎,令羅褔成如沐春風.
羅褔成憶述當時情形表示,當第一次和錢燕荷見面時,並沒有想過會與她發生肉體關係,衹不過是因為一時好奇及貪玩.
不過,在相識四日後,兩人已發生肉體關係.
〔我第一次和佢(錢燕荷)見面時,完全沒有想過男女關係那方面的事.〕羅褔成說:〔我同佢日後發展到不可收拾地步,可以說是神推鬼捧.〕
〔我第一次見佢果陣,已經知道佢係大過我,但由於佢一直無講自己幾多歲,加上佢又保養得好,睇落三十歲左右,我點都估唔到佢會大我十幾年.〕
〔雖然我有太太重有個女,但因為阿娟(羅褔成太太,案中死者)成日都唔得閒陪我,而我鍾意玩的,佢又沒有興趣,有時佢會勉為其難陪我,但我自己都感到無癮.〕
〔每晚收工,我都鍾意出街周圍去,因為就算無人陪,我都鍾意自己一個人在海邊周圍坐,但阿娟因為要照顧個女,唔可以陪我,令到我感到寂寞.〕
〔識了錢燕荷之後,佢每晚都陪我周圍去,令我感到好開心.〕羅褔成說.
〔我當初喜歡錢燕荷,是因為她十分愛鍚我,對我的起居飲食照顧得無微不至.〕
〔有人說,我喜歡錢燕荷,是因為她的性技巧高超,其實沒有這回事,我和她造的時候,沒有甚麼特別感覺.〕羅褔成說.
〔我和錢燕荷有了肉體關係之後,她就開始纏著我.〕羅褔成說:〔以前我也會到寶湖花園(錢燕荷寓所)和她溫存,但自從試過被她鎖在屋內,不讓我回家之後,我就不再上她的家中.〕
〔每當有需要的時候,我們在寶湖園她的檔位內造,反正一拉上閘是私人地方.〕
〔我不是貪圖剌激,而是怕再被她鎖在屋內,脫身不得.〕羅褔成說.
〔其實,我識了她數日之後,已經知道她有問題,發覺佢講話無句真.〕
〔識了她半個月左右,她開始扮晒有料到,話佢自己響加拿大多倫多回來,又話自己在多倫多開美容院,話到佢自己好威水.〕
〔果陣我諗,你(錢燕荷)同我講埋這些事有鬼用咩!〕羅褔成說:〔我自己一舖牌輸三十萬都未驚過,你(錢燕荷)所說的又算得甚麼?〕
錢燕荷曾向羅褔成表示,她的堂家姐是衛生褔利司黃錢其濂,而她的大哥是駐守中區的一名警司.
對於有人說羅褔成淘古井,食軟飯,使女人錢,羅褔成有十分大反應.
〔我本身都有錢,點會因為佢有錢我至去識佢?〕羅褔成說.
〔佢(錢燕荷)有無錢,我都唔介意,不過,我唔鍾意佢講大話呃我!〕
〔我響識佢幾日之後,己經向佢提出分手,當時我地已經有肉體關係.〕
〔佢唔肯同我分手,又話要生又話要死,佢同我講,如果我唔要佢,就來呢度(廣褔村,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同我亦覺得無乜所謂,反正她用不了多少錢,一個月俾一萬幾千佢,我都俾得起.〕
羅褔成說,除了覺得錢燕荷喜歡作大之外,從未想過她會如此狠毒,殺人燒屍.
〔我做人一向都求求其其,得過且過,佢話唔分手,咁咪唔分手囉!〕
〔點知,佢見我心軟,竟然同我開條件,要我每日陪佢幾多個鐘頭.〕
〔最初,佢話不如一人(錢燕荷及鍾楚娟)兩個鐘頭.佢話如果我肯一日陪佢兩個鐘頭,佢就會好滿足.〕
〔後來,佢用方法纏著我,每日要陪她的時間就開始加長,由三個鐘到不讓我離去.〕
〔佢試過鎖埋度門,收埋鎖匙唔俾我走.〕羅褔成說:〔到後來,佢直情想成個霸晒我.〕
〔有時,我陪佢時間短些,早了返屋企(鍾楚娟那裏),佢都唔高興,我俾佢激到扎扎跳.〕
羅褔成認識了錢燕荷之後,就開始交上惡運,最後連自己的妻子也被這個奪命枕邊殺死,同時令到自己身敗名裂.他可有後悔?
〔識了這個女人(錢燕荷)之後,先至知道佢好煩,佢成日問我拿錢,真的俾佢搞到心都煩晒.〕
〔平時,我去到佢果度,佢一見我身有錢,就即刻拿了去.〕
〔我俾佢搞到好無癮,心諗,反正有錢都會俾佢拿走,不如賭多幾手,輸埋好過.〕
〔佢正式陀衰家,我未識佢之前,成日贏錢,識佢之後就賭親都輸,重輸到大大鑊添.〕
〔我其實都好想甩佢,但佢話同我有了啤啤,我為了負責任,就無再提分手.〕
〔雖然我沒有和她分手,但後期我們的關係十差.〕羅褔成說:〔我們周不時都打到七彩.〕
〔通常都是她惹起我把火,講說話尖酸刻薄,對我同阿娟佢都踩到應.〕
〔我打佢真係打得好重手,打到佢好傷.不過,佢都有還手,有時重拿刀飛埋我度.〕
羅褔成說,他打錢燕荷另一目的是希望打她一頓後,錢燕荷會知難而退,自動離開羅褔成.


姦情曝光

鍾楚娟原本不知道羅褔成與錢燕荷姦情,直至一九九二年農曆年前後,羅褔成安排錢燕荷入股燒腊檔,兩人的姦情在錢燕荷自認是羅太而揭露.
錢燕荷入股燒腊檔後,除了向街市內其他檔主自吹自擂外,更說自己是羅褔成的老婆.
這些說話,輾轉傳入鍾楚娟的耳中.
一晚,鍾楚娟與錢燕荷在燒腊檔工作時,鍾楚娟質問錢燕荷有關她自認是羅太一事,錢燕荷直認不諱,兩人因而發生爭吵.
兩人其後向羅褔成對質,羅褔成在勢成騎虎下,衹得向鍾楚娟承認與錢燕荷有姦情.
羅褔成承認姦情,令鍾楚娟怒不可遏,拂袖而去.
羅褔成最初以為鍾楚娟衹是一時火起,等冷靜下來,就會商討辦法解決這件三角糾紛.
可是,數日後,鍾楚娟仍然毫無音訊,羅褔成才慌張起來,因為燒腊檔沒有了鍾楚娟,生意一落千丈,而錢燕荷更將營業所得全部據為己有,再這樣下去,燒腊檔就要門了.
羅褔成硬著頭皮去找鍾楚娟的父親,在門外又哭又跪,哀求阿娟原諒他.
對於羅褔成,鍾楚娟的家人大致分成兩派,一派是協調派,主張衹要羅褔成肯離開錢燕荷,同時向鍾楚娟認錯,就將往事一筆勾消.
協調派是為兩人的女兒著想,恐怕若兩人離婚的話,可能會影響到女兒.
另一派是決絕派,鍾楚娟的家人中以這一派較多,他們認為鍾楚娟為羅褔成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而羅褔成竟然不知好歹去搞婚外情,實在不能原諒.
最令他們氣憤的,是羅褔成在前婚後,對鍾楚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在婚前前,羅褔成對鍾楚娟可謂千依百順,他的表現,足以令任何一個被追求者嫁給他.
為〔調查〕羅褔成的真心程度,在鍾楚娟作出決定前,她的一班姐妹及朋友都對羅褔成做過多番〔測試〕,認為羅褔成對鍾娟的確是真心的才〔同意〕鍾楚娟嫁給羅褔成.
鍾楚娟和羅褔成弄至如今的田地,他們覺得自己也有責任,所以,他們力主鍾楚娟離開羅褔成.
〔阿娟,呢種衰人唔要就罷,你讀咁多書,又識同人補習,教琴都搵到食啦!〕鍾楚娟的朋友說:〔你同個衰人離婚,重可以重新做人,使乜為呢個衰人日捱夜捱到成個人殘晒.〕
鍾楚娟在一九六零年出生,共有六兄弟姐妹,她在家中排行第三,是一名孝順女.
大專畢業後,做過小學及幼稚園教師,其後又教過人彈電子琴,在替羅褔成打理燒腊店前,曾開過一間補習社.
鍾楚娟在二十一歲那年嫁給羅褔成,翌年誕下一名女兒.
想不到,在婚後七年,羅褔成竟然惹上了錢燕荷,妄想享受齊人之褔,結果引致家變.
羅褔成在鍾楚娟的家門外賴死唔走,聲淚俱下向鍾楚娟的父親苦苦哀求.
〔我都話阿娟唔響度咯,你走啦.〕鍾楚娟的父親被羅褔成纏得不勝其煩.
〔外父,我知錯了,求你地原諒我啦
〔自從阿娟知道我和錢燕荷的事後,我曾再度向錢燕荷提出手.〕羅褔成說.
事後錢燕荷曾恐嚇要殺死鍾楚娟兩母女,不過,羅褔成一直都以為錢燕荷在靠嚇.
〔我絕對想不到佢真係會咁樣做,我知道佢曾經跟住阿娟,但我當時諗,就算錢燕荷要對阿娟不利,最多都係打阿娟一身,唔會點傷害到阿娟的.〕羅褔成說:〔不過,我都叫一個伙計跟住阿娟出出入入,必要時可以保護阿娟.〕
可是,錢燕荷最後還是把鍾楚娟殺害了.


訣別時候

一九九三年七月五日晚上,亦即羅褔成最後見鍾楚娟的日子.
〔那時大約晚上十二時許,我睡醒起床準備開工,那日似乎有些不尋常的預兆.〕羅褔成說.
〔平日我起床時,阿娟都不會醒來,但在那日,她卻起了身,並摟著我,鍚了失一啖.〕
〔我很後悔,竟然招惹了錢燕荷這種狠毒婦人,令到阿娟不但被佢殺害,而且還死得十分慘.〕
〔現在,我說甚麼也沒有用,我唯一可以做的,是把阿娟的靈位,設在家中最當眼的地方,不但我一回家就可以望到她,而且,無論我在家中那一處地,方都可以望到她.〕
〔我自己諗,我不會丟低她一個人那麼寂寞.〕
〔我對著阿娟的照片,是感覺到她是在陪著我的.每一晚,我都會想起和阿娟拍拖時的情景,我覺得真的對不起她.〕羅褔成說.
〔如果不是自己多心,諗著又多一個女人陪著自己,就不會有這件事發生.〕
〔我覺得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很很大的錯事.〕
〔阿娟死了之後,我都諗住以後都會陪著佢的了.〕
〔我個女大概見我沒有心機,反而勸我睇開一些,她對我說,爸爸你不要有事呀,如果我也發生事的話就無人陪佢了.〕










!〕羅褔成說:〔我已經同果個女人(錢燕荷講清楚,我已經打發佢走了!〕
由於羅褔成說得情辭懇切,〔協調派〕主張給他一個機會.
〔阿娟響佢個堂家姐度住,你自己去柴灣搵佢啦.〕
羅褔成匆匆趕到柴灣,在鍾楚娟堂姐的門外跪著不起,惹來街坊奇異目光,連在室內的鍾楚娟也感到難堪.
〔阿娟,我知你響入面,你原諒我啦,我知道對你唔住,我知錯了!〕羅褔成在門外大聲說出自己的自白宣言.
鍾楚娟最初還硬著心腸,但最後都被羅褔成的言辭感動.
〔阿娟,我同你青梅竹馬,我地十三歲果陣已經好好,同你拍拖八年先至結婚,我對你點,你應該好清楚.〕羅褔成說.
〔我今次係一時鬼迷心竅,我知係我扺死,係我錯,無論你點樣罰我都好,我都唔會有怨言,但係,如果你要同我離婚,我就即刻去跳地鐵.〕
〔阿娟,你俾條生路我行啦!〕羅褔成的說話,終於打動了鍾楚娟,肯跟他返家.
跟我返家後:〔今次我說得十分決絕,原以為佢會知難而退,點知,佢同我講有了我啤啤.〕
〔在這個情況下,我衹得叫她避開一會,日後再作打算.〕
〔我給了她一筆錢,今次,她沒有節外生枝,乖乖的走.〕
〔解決了眼前的難題,我的心頭大石才掉了下來.〕
由於錢燕荷去了〔生仔〕,沒有再在鍾楚娟眼前出現,令她似為羅褔成真的與錢燕荷一刀兩斷,於是不再追究羅褔成與錢燕荷的事.
可是,好景不常,幾個月後,錢燕荷打電話給羅褔成,說已生了孩子,要他作出安置.
經過多番協商後,並未取得任何進展,

鍾楚娟的家人接到鍾楚娟的死亡噩耗後,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現實.
〔我地根本就不敢相信!〕鍾楚娟的妹妹說:〔當電視報導這單新聞時,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地唔相信死者是阿娟〕
〔一定是警方搞錯,阿娟咁好人,佢點會咁樣俾人整死!〕鍾楚娟的妹妹在憶述當時情景時仍激動得淚流滿面.〔我地本來想認屍來確定死者是否阿娟,但查案的探員對我地說,尋回的支體由於被燒過,十分肉酸,叫我們不要睇.〕
〔在出殯當日,我地先知道阿娟真的死得十分慘.〕鍾楚娟的妹妹說:〔警方實際交回給我們的,衹是阿娟的身軀部份,手腳全部無晒,要用紙來做,搵竹枝穿著,叫做似番個人形.〕
〔阿娟真係死得好慘,個兇手衹判六年監,真係天無眼!〕鍾楚娟的妹妹說.



審訊波折


大埔殺人燒屍案於一九九四年六月七日在高等法院開審,案中被告錢燕荷在答辯時承認誤殺並表示非常內疚.
如果控方接納錢燕荷承認誤殺,這件案就不用開審,法官可以按情作出裁決.
不過,由於控方認為錢燕荷是有計謀去殺害鍾楚娟,所以堅持要控告她謀殺罪名.
法庭書記循例將控罪宣讀給錢燕荷,說控方控告她謀殺罪名,問她是否認罪.
錢燕荷在犯人檻內激動地大叫:〔我唔認罪!我認誤殺!我當時難控制自己!我好後悔!好內疚!〕
於錢燕荷不認謀殺罪名,主控官也不接納她改認誤殺罪,法庭需選出陪審團來協助審理此案.
案件審訊需要押後,直至完成所有法律程序為止.
六月八日.這案在高院進行聆訊,主控官在庭上披露了鍾楚娟,羅褔成,錢燕荷的三角關係.
〔死者鍾楚娟的丈夫羅褔成(三十三歲),在八一年與死者結婚,育有一名十一歲大女兒.〕主控官說.
〔一九八九年,羅褔成結識了被告錢燕荷,兩人迅速發展成親密關係.〕
〔九一年七月,羅褔成付錢為錢燕荷租了大埔寶湖花園一個單位給她居住.〕
〔由於羅褔成十分好賭,所以燒腊店的帳目一向由女死者鍾楚娟負責打理.〕
〔一九九二年,當鍾楚娟識破羅褔成與錢燕荷的姦情後,羅褔成就沒有再為錢燕荷繳交租金,這是錢燕荷與死者發生衝突的主要原因.〕
主控官陳述案情後,由羅褔成出庭作供.
羅褔成說,他與錢燕荷是在電話中結識,由於談得投契所以相約見面,迅速發展成親密關係.
〔在去年(九三年)七月五日,我發覺阿娟失蹤後二十四小時後報警.〕
〔七月六日,在大埔燒腊檔內收到一封由被告轉交來的信件,信內說在數年前己知道我和阿祖(錢燕荷的英文名)上床,當時已十分痛恨我,但因為要打理燒腊檔,所以才不跟我計較,現在她已功成身退,決定離開我.信件的署名是鍾楚娟.〕
〔我認得信上的筆跡並非阿娟的,認為事有可疑,於是再次報警.〕羅褔成說.
警方了解他們三人的關係後,認為錢燕荷有可疑,於是到錢燕荷位於大埔寶湖花園的住所調查,發現浴室牆上有明顯燒焦痕跡及血跡,於是將錢燕荷帶返警署協助調查.
不過,錢燕荷在警署內沒說過一句話,令探員的調查出現困難.
後來,探員轉而向錢燕荷的十歲大外孫女埋手,從女童口中,知道死者在九三年七月六日和錢燕荷一起返回案發單位.
〔後來,我睡醒了,在廳中的檯上看見有三個膠袋,內裏有一些燒焦了的人骨.〕女童說:〔阿姨(錢燕荷)叫我幫她將那些東西棄置在郊野公園.〕
其後,女童帶領探員到郊野公園,找到其中一袋殘骸.
幾日後,警方再發現另一袋骸骨,包括有骨頭及內臟,但已燒至不可辨認.
警方後來根據牙齒紀錄,確定死者是鍾楚娟.
到這個時候,錢燕荷才承認殺人.(按:錢燕荷其後推翻在警署所作的口供,而她的証供,有部份相信是為求脫罪而杜撰)
〔我將死者引返單位後,將她綁在一張有背椅上,用帶把她勒死.〕錢燕荷對警方說.
〔為免引起別人懷疑及製造不在現場証據,我到寶湖花園由我打理的燒腊檔煮齋,不慎被濺起的油弄傷面部,為我帶來把死者燒屍的靈感.〕
〔後來,我買了大量溪錢,把死者的屍體放入浴缸內,用溪錢點火將屍體燒焦然後支解.〕
六月九日,死者丈夫羅褔成在庭上接受辯方律師盤問.
羅褔成在作供時表示,在案發前十多日,他仍有和年紀比他大十多年的錢燕荷發生性行為.
〔我們的造愛次數沒有一定,但每逢佢(錢燕荷)有需索時,我地就會做, 大概一個星期造愛兩三次左右.〕羅褔成說.
〔被告年紀大你咁多你同佢好,係咪想淘古井?你都係貪佢有錢先至同佢來往,係唔係?〕辯方律師問羅褔成.
〔唔係!無呢種事!〕羅褔成憤怒地說:〔佢問我取的錢,多過我問佢取的十倍!〕
對於辯方大律師指死者有意趕走錢燕荷,叫羅褔成令到錢燕荷的燒腊店沒有生意一事,羅褔成表示絕無此事.
〔係呢個女人(錢燕荷)心地唔好,眼紅人地生意好,係都要同人鬥,先至搞到無錢賺.〕羅褔成說:〔我俾檔生意佢,就預佢識得自己搵食,無理由要餵埋佢!〕
〔我本來一早已經打算唔同呢個女人響一齊,但係佢話同我生了個仔,又話要生又話要死,我先至同佢響一齊.〕
〔講真,我都唔知佢話果個啤啤係咪我個仔.〕羅褔成說.
六月十日,負責調查這案的大埔重案組探員袁深權出庭作供,講述錢燕荷的燒屍經過.
〔我在去年七月八日凌晨開始參與調查這宗兇殺案.〕袁深權說.
〔被告在初期不肯回答我的問題,諸多藉口,一時說要休息,一時說頭痛,一時又話要去廁所,總是不肯爽快地作供.〕
〔直至七月九日中午,警方得到被告孫女儀的突破性口供之後,被告才將整件殺人事件和盤托出.〕〔我在七月九日中午正式為被告錄取口供,在我警誡之下,被告大聲喊,又說整件事和她的孫女無關.〕
〔被告說,在七月五日凌晨五時,她和孫女阿儀在大埔泮涌村等死者出現,用計騙死者上的士,三人一同返回大埔寶湖花園被告家中.〕
〔被告說,她與死者傾談有關她所經營燒腊檔被區域市政署取消牌照一事,談了整,日都沒有結果.〕
〔被告說,其後她很嬲怒,用帶將死者綁在椅上並把死者勒死.〕
〔被告在口供中稱,她殺人之後,還返舖頭煮齋交給他人售賣,煮齋時不慎燒傷了面,回家搽藥膏時,突然想起可以用火把死者屍體燒掉,於是落街買火酒及元寶蜡蠋.〕
〔被告說,在燒屍前她曾跪拜過死者,並對死者說:對唔住!對唔住!我唔想燒你的!〕
〔之後,被告將死者屍體搬到廁所,她說當時很害怕,跪在屍體面前大聲喊,再用元寶香蠋拜祭死者,拜完後才將死者屍體拖進浴缸.〕
〔被告然後在死者身上灑上金銀衣紙,再點火燒屍,直到火光熄滅為止.〕
〔被告其後收到羅褔成打來的電話,提醒她已報了警,叫她將屋收拾好,待會有探員上來調查.〕(這句口供
〔被告說,她要求死者不要取消由被告打理的寶湖花園燒腊檔牌照,但鍾楚娟回答說,那個牌照在七月一日已取消了.〕
〔被告又要求死者給她一萬元,並且代她清繳欠租(被告所住的單位已欠租半年),但鍾楚娟並沒有應承.〕終於在七月五日晚上,在七月六日暗示羅成是知情的,相信是錢燕荷想拖羅褔成下水)
〔被告說,她收到那個電話之後很驚慌,在廚房取了一把菜刀,將屍體斬開一舊舊,用三個膠袋將斬開的屍骸裝好,於晚上八時許,在孫女協助下,坐的士到馬騮山將那些屍骸拋在山邊.〕
以上是錢燕荷在精神病專家催眠下所作的陳述)
(以下是錢燕荷在精神病專家坐催眠下所作的陳述)六月十六日,案中被告錢燕荷出庭自辯.
〔我在一九六三年曾經結婚,後來發現丈夫有了另一個女人,終於在一九八一年與佢離婚.〕錢燕荷說.
〔我同佢(錢燕荷前夫)生了一子一女,並且有兩名外孫.〕
〔由於我個女唔識照顧仔女,所以佢兩個仔女,一直由我照顧.後來,我個女坐監,佢兩個仔女就由我監管.〕
〔同丈夫離婚之後,我需要長期服食安眠藥,並且接受心理輔導.〕
〔我在八八年底,因為到大埔墟消夜而認識羅褔成.〕
〔八九年初,我地發展成情侶關係,曾先後在新城中心及翠屏花園同居,九一年六月再搬到寶湖花園.〕
〔不過,響九二年,鍾楚娟揭發我地兩個人的關係後,羅褔成就無和我同居.〕
〔羅褔成同我年紀相差十多年,我都無諗過可以同佢長期好落去.〕
〔我鍾意羅褔成,但係我唔想佢屋企因為我而出事.〕
〔鍾楚娟在九二年離家出走時,係我勸羅褔成去搵番佢(鍾楚娟).原因係鍾楚娟始終都係羅褔成老婆,而我亦從未諗過要獨佔羅褔成.〕
〔我對羅褔成好好,我曾經幫佢還了二十萬元賭債,我亦多次勸佢唔好咁爛賭.〕
錢燕荷自辯之後,由控方在庭上宣讀被告外孫女阿儀的供詞.阿儀是錢燕荷的細外孫女,在供詞中曾多次用姣婆來稱呼鍾楚娟.
供詞指出,阿姨(即錢燕荷)在七月五日帶姣婆回寶湖花園,兩人談話至晚上,阿儀其後入房睡覺.
後來,阿儀被一陣從外透入的強光弄醒,聽到錢燕荷說:〔死姣婆!〕,似乎正在罵鍾楚娟,阿儀不以為意,繼續睡覺.
當阿儀醒來去廁所時,發現廁所牆壁及天花板都被薰黑,錢燕荷正在洗擦,又在廳中的檯上發現三個膠袋,其中一個有一隻燒焦了的手指.
六月十七日,控辯雙方在庭上就錢燕荷在殺人時的精神狀態展開激烈乎爭辯.
一名執業超過二十年的精神科女專家陳嘉璐認為,被告錢燕荷患了反應性精神抑鬱症.
〔我在今年四月應法援署邀請,前往大欖懲教署,接見被告檢查她的精神狀態.〕
〔根據被告過往的生活歷史,尤其是被告在過去兩年所受的壓力,再加上案發前的一連串打擊,已令被告心理上受到嚴重影響,形成了反應性精神抑鬱症.〕
〔被告殺人時,可能因患此精神病以致神經失常,符合法律上減低刑事罪責的要求.〕
〔患此精神病的人會較容易失去控制,對挑釁鸛逗鸛的容忍力較低.〕
〔被告在事發前受到一連串打擊,包括被情人羅褔成拋棄,令她感到失去顏面,此外,她更遭羅褔成多次毆打,以致被告腹中胎兒及手指變形,被告以前是靠替人按摩美容維生,如今手指變形,已經無法重操故業.〕
〔另方面,被告在事發前失去燒腊檔牌照,住所又因欠租半年,被業主方迫遷,而她的經濟亦已陷入困境.〕
〔打擊被告最深的,是她感到自己沒有任何價值,因為她心理上的最大滿足,是別人需要她,如今連最親密的人也拋棄她,令她感到做人已無任何價值.〕
精神科醫生作供後,由錢燕荷出庭繼續自辯,她首次透露死者曾以生果刀要脅要殺死她,她與死者糾纏間,意外將死者殺死.
〔我是在七月五日清晨,為了燒腊店牌照的事帶同外孫女去找鍾楚娟,當時是早上六時左右.〕
〔我強行用的士將佢帶返家中,目的是想佢幫我取回燒腊檔牌照,我地傾了成日都沒有結果,我後來為了錢銀的事很嬲,其後佢拿起一把生果刀恐嚇話要插死我,我阻止她,用手握住佢條頸,意外將佢殺死.〕
〔殺人之後,我未想過逃避,但我殺人後沒有勇氣報警,我很害怕他人會知道這件事,所以將屍體燒掉.〕
六月二十日,錢燕荷在主控官盤問下承認在警誡口供中隱瞞真相,其實在案發後面部的傷痕並非煮齋時被沸油弄傷,而是焚燒死者屍體時燒傷.
〔我在殺死佢(鍾楚娟)之後,曾有陪佢一齊死的念頭,因此在燒的時候,用一張毛氈蓋著自己與屍同眠,企圖自焚,但由於火勢不大,衹燒傷了面部.〕錢燕荷說.
〔你為何一直不將鍾楚娟用生果刀襲擊你的事告知警方?〕主控官問.
〔我以為既然佢(鍾楚娟)都已經死了,無謂再提這些割損手指的小事.〕錢燕荷答.
〔你有無同羅褔成生過仔?〕主控官問.
錢燕荷沒有正面回答主控官這個問題,衹說:〔好醜.〕
主控盤問完畢後,由控方的心理醫生出庭作供,他們認為錢燕荷並沒有患上精神病.
六月二十一日,燒屍案審訊接近尾聲,控辯雙方把握最後機會作結案陳詞.
主控官指出,有跡象顯示女被告錢燕荷在今次事件中,是有預謀的非法殺人.
〔死者鍾楚娟在昏死之後,被告沒有嘗試為死者找醫生.也沒有報警自首.〕主控官說:〔反而,被告企圖毀屍滅跡,將屍體焚燒,並且斬件棄於郊外.〕
〔被告在作供時曾表示一向待死者很好,甚至為患胃病的死者煮軟熟靚飯,這些陳述與被告將死者斬件棄屍有很大矛盾.〕
〔拫據被告外孫女阿儀的口供,被告曾吩咐阿儀:就算阿sir點問你,你都唔好話阿姨(錢燕荷)殺了人.顯示被告想隱瞞殺人事實.〕
〔再者,被告在庭上所作証供與在警署所作的警誡証供有很大出入.〕
〔譬如說死者用刀攻擊她,以及她面部的傷痕是因為與死者同歸於盡所致.〕
,我認為被告所說的一切都是企圖脫罪的砌詞,希望陪審團裁定被告謀殺罪名成立.〕主控官結案陳詞完畢.
辯方律師承認錢燕荷可能曾經說謊,但他強調殺人後作掩飾是十分平常的事.
〔我們不能因種種掩飾行為,斷定被告在殺人前早有預謀.此外,拫據心理醫生報告,被告是患有抑鬱病,精神不健全,這些都會影響被告的行為.〕辯方律師說.
六月二十二日,大埔燒屍案經過十一天聆訊後,由於陪審團無法作出裁決,主審大法官賴恩決定解散陪審團,指示控辯雙方安排重審.
陪審團在作出裁決前,曾要求大法官指引如何判定被告錢燕荷誤殺或謀殺鍾楚娟.
大法官表示要考慮下列四點:
(一)考慮以被告的性別,年齡,教育程度及理性的人,會否在案中透露的情況下,失去自我控制而殺人.
(二)是否接納被告所述,鍾楚娟用刀襲擊錢燕荷,及錢燕荷在犯案時的精神狀況是否健全.
(三)斷定在案發時錢燕荷是在盛怒之下謀殺死者,或已完全失去自我控制能力.
(四)若接受死者曾襲擊錢燕荷,便無需理會被告是否有意圖謀殺死者.陪審團退庭商議,至晚上七時四十五分,大法官向已退庭商議九小時的陪審團提出三項建議:
(一)繼續商議至深夜時份.
(二)在休息室內渡宿至翌日再行商議.
(三)提出預期在今晚或明天作出裁決,法官就會解散陪審團.
陪審團商議過後,選擇了解散陪審團建議.
六月二十四日,大埔燒屍案因陪審團無法達成協議,由法官下令解散重組,控辯雙方同意絕大部份証供無需再傳召証人出庭作証以節省時間.
六月二十七日.大埔燒屍案在高院重審.七月五日,陪審團就該案作出裁決.
五男二女陪審團退庭商議四小時後,以被告並非蓄意殺人,裁定被告錢燕荷謀殺名不成立,但誤罪名成立.
錢燕荷聞判後面露笑容,法官將案
大法官在引導陪審團判案時提出三個可判誤殺的理由供陪審團參考:
(一)被告缺乏行兇動機.
(二)在被挑釁下行兇.
(三)被告受精神困擾而減低需負責程度.押後翌日宣判.一九九四年七月六日,大埔燒屍案死者鍾楚娟遇害一周年,而案中兇手錢燕荷亦在今日因誤殺罪名成立,判監六年.
大法官在判案時痛斥錢燕荷處理屍體的手段可恥,野蠻,為了掩飾兇案,把可憐的女死者先焚燒後支解,剝奪了死者家人好好安葬死者的一點安慰.
〔本席信被告擄走死者及死者在兇案現場逗留的十多小時,都是被告違反死者意願,本席認為就算死者企圖逃走或者自衛,都是合理的舉動.〕大法官說.
〔本席考慮被告在案作開審前已承認誤殺罪,所以將原本判監八年刑期減至六年.〕
大埔燒屍案至此告一段落,死者家人其後搜集一萬個市民簽名,要求司法覆核,但最後為律政司所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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