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10日 星期日

重案組黃Sir網上版:深圳龍崗五屍案

在香港於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回歸中國之前,香港及深圳警方由一九九五年起,開始交換兩地的執法人員,從而加深了解香港與深圳兩地的執法方式及交流經驗,共同合力打擊在香港回歸前後,可能發生的跨境嚴重罪案。

為加強資訊交流,中港兩地成立一個名為「中港治安聯合聯絡小組」(簡稱中港治安組),中港治安組的港方負責人是由港府委派出任的重案組警司黃定邦,而中方負責人則是由廣東省公安廳委派長駐深圳的原進局長。

黃定邦的一組,成員包括法醫官湯明、犯罪心理學家瑪姬總督察、偵緝組組長德仔、調查組組長細奀。

 

一九九六年七月十六日,早上十時零三分,黃定邦收到深圳原進局長的電話,原進在電話中表示,深圳剛發生了一宗兇案,案中有五人死亡,一人受重傷,死者中有兩人是香港人;夫妻關係,案中的重傷者則是他們的女兒,另兩名死者是內地人;婆孫關係。

由於事發地點鄰近香港,他不排除兇手在殺人後,潛逃到香港的可能性,要求中港聯絡組通知香港警方加強邊防及走私黑點的巡查,以免兇手潛進香港,增加緝捕困難。

「黃SIR,兇手叫余偉庭、男、三十五歲,身高一米七八,體態偏胖、體毛較濃、四方臉、有鬍子、濃眉大眼。」原進對黃定邦說:「我稍後會將兇手的繪圖及資料傳真給你,同時請你與你的同事前來深圳,協助偵辦這案。」

黃定邦收到余偉庭的繪圖及資料後,分發到各警區加強留意,然後召集小組成員前往深圳。

黃定邦等人到達落馬洲邊境檢查站,由特別通道進入深圳,原進局長及三名幹警已經備車等候,一行人分乘四部警車,向深圳龍崗方向駛去。

「黃SIR,這宗五死一重傷兇案在今早八時許發生。」原進局長向坐在身旁的黃定邦講述案情:「我們已封鎖現場進行調查,為防兇手逃離深圳,我們已調動軍警搜查兇案附近十公里的地方,同時通知邊檢及『打私辦』(打擊走私辦公室)加強巡查走私黑點。」

「在這宗案件中,有多少個兇手呢?」坐在黃定邦旁邊的法醫官湯明問原進局長。

「『七一六』這宗特大刑罪,兇手只有余偉庭一個。」原進說。

一個人在幾乎同一時間殺死五個人,難怪深圳當局將此案列為重大罪案處理。

大陸及台灣的治安當局,一般都以案發日期來作重大案件的名稱,由於這宗兇案在七月十六日發生,所以偵辦單位將此案叫做「七一六」。

在前往案發地點深圳大鵬鎮王母張家村途中,黃定邦看見沿途都有公安、武警、解放軍設置路障,檢查往來車輛及行人,當車輛進入大鵬鎮範圍,更有軍警在山頭搜查。

「兇案就在這條村(張家村)發生。」原進對黃定邦說:「五名死者的屍體仍在案發現場,重傷的女子則已送到醫院搶救。」

「遇害五人括一男四女,兇手主要目標是一對香港夫婦,男的叫曹仕田﹙五十九歲﹚、女的叫歐香妹﹙五十一歲﹚;另一名死者是該對夫婦兒子的女友吳碧香﹙二十一歲﹚。」原進與黃定邦等人邊行邊說:「另兩名死者是婆孫關係的周木娣﹙四十八歲﹚和張淑華﹙兩歲多﹚,他們在案發時剛巧到死者家中串門子(聊天),兇手連他們也不放過。」

「案中受重傷的,是曹氏夫婦的女兒曹燕媚﹙十九歲﹚,初步相信如果兇手不是有意把她先姦後殺,她可能亦難逃一死。」原進說時面色凝重。

「幸而曹燕媚逃出生天,否則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知道兇手是余偉庭。」原進說時,一行人已步入案發單位。

在單位地下大廳的地板,躺了四具屍體,包括曹氏夫婦及到來串門的兩婆孫,各人身上都有多處刀傷,體內的血液幾乎全部由創口中流出,蒼白的屍身浸在鮮紅的血液之中。

原進局長的好拍檔高昆法醫,與助手正在仔細檢驗屍體,並向原進局長作出初步報告。

「四名死者都是被人用削尖的水喉通及西瓜刀剌進體內多次,傷及主要器官及大量出血致死。」高昆說:「四名死者的死亡時間只相距數分鐘,估計遇害時間在今早八時左右。」

「曹氏夫婦的雙手前臂都有『擋格』傷痕(被斬的人都會下意識用前臂來擋刀),顯示被斬時曾試圖保命,但遇害的兩婆孫則沒有這些『擋格傷』,可能當時已被嚇呆,任由兇手宰殺。」高昆說。

「在二樓與三樓之間的那具女屍又如何?」原進局長問在現場負責調查工作的副局長楊平,之後一行人繞過廳中的四具屍體,沿樓梯向上行;樓梯上留有一些雜亂的血腳印,各人行時都十分小心,避免破壞現場證據。

「樓梯上的血腳印,相信是兇手留下的,兇手在地下大廳殺人後,到房間搜掠財物時,在樓梯留下血腳印。」楊平說:「二樓是曹氏夫婦的房間,兇手在二樓搜掠一番後,再上三樓。」

案發現場的三樓有三個房間,一個是是曹氏夫婦兒子曹衛光的房間,一個由曹氏夫婦的女兒曹燕媚居住,另一個則由曹衛光的二十一歲女友吳碧香暫住。

在二樓與三樓的樓梯級平台有一具衣衫不整,滿身鮮血的女屍,這具女屍以胎兒姿勢伏在梯級平台,上身所穿的衫被對胸撕開,內褲被褪到小腿。

「死者是吳碧香,從現場跡象推測,死者當時在三樓房間,被兇手闖入企圖向她施暴,死者反抗時被兇手剌傷,逃到樓梯時不支滾下,傷重致死。」楊平說。

眾人跨過屍體,沿樓梯上三樓,在樓梯的兩旁及梯級都有死者遺下的血跡,到達三樓後,楊平帶眾人進入近樓梯的一個房間,在房間的門口地上,有一條被撕爛的短裙,相信是兇手強行從死者身上除下來。

房間內有激烈打鬥痕跡,床上更有斑斑血跡。

「我們相信吳碧香在這間房內受到兇手襲擊,兇手企圖在床上強姦死者,遭死者反抗而用刀剌向死者,死者負傷逃離房間,最後傷重滾下樓梯死亡。」楊平說。

查看過這個房間後,楊平帶眾人到一個鄰近露台的房間,露台的地上及欄杆,都有斑斑血跡。

「案中的唯一生還者曹燕媚,在聽到吳碧香的慘叫聲,由房間出來查看的時候,被兇手襲擊。」楊平說:「兇手強姦吳碧香不果,又想強姦曹燕媚,曹燕媚拚死跳到鄰居的露台,才逃出生天。」

現場搜證告一段落後,公安部門開始舁走屍體及清理現場,根據鄰居的口供,這宗兇案與錢銀有關。

由於案情嚴重,公安部門登報懸紅十萬元人民幣緝兇,同時警告居民切勿收容或協助兇手逃走,否則量刑從嚴。

「原局長,在案發時,住在(案發現場)對面屋的一名居民看到整個過程。」楊平對原進局長說:「不過,她是一名聾啞人士,而且還是文盲,我們無法與她溝通。」

「瑪姬懂得手語和唇語,可以充當翻譯。」黃定邦對原進說。

「這樣就最好了。」原進說:「瑪姬是出色的女幹探,就請她幫忙吧。」

那名聾啞人士叫李華,十八歲,她用手語及唇語向瑪姬講述目擊的一切。

李華說,在今日上午八時許,在鄰村居住的余偉庭﹙三十五歲﹚手持一支水喉通和一把西瓜刀,進入案發現場。

不久,李華「看到」余偉庭與曹氏夫婦發生爭吵,之後不由分說,見人便斬﹔當時在地下大廳內除了曹氏夫婦外,尚有一對在隔鄰屋居住到曹氏家中「串門」的婆孫。

余偉庭先將曹氏夫婦斬死,屋內兩婆孫周木娣和張淑華被嚇得不懂得逃走,被余偉庭手起刀落當場斬殺,直至四人重創倒臥血泊才停手。

李華說,大約過了半小說,余偉庭才由屋內走出來,當時他手上持沾血的水喉通及西瓜刀,身上的衫滿是血跡,施施然離去。

「我們接到報告前來調查時,曹屋圍的村長向我們說,見到滿身鮮血的余偉庭返回家中。」楊平說:「村長知道這裏發生了命案,懷疑案件與余偉庭有關,於是向我們報告。」

曹屋圍距兇案現場約十分鐘路程,現場已有公安把守。

「在屋內我們找到一些染血衣物、一支染血水喉通、一把染血西瓜刀。」楊平說:「我們相信余偉庭殺人後,回家更換衣服後逃走。」

為防止余偉庭逃離深圳,大批公安在大鵬鎮各路口設置路障截查兇徒,但無所獲,不過荷槍實彈的武警繼續截查所有路過的車輛。

「因為這裏一帶歷來都是走私人蛇到香港的黑點,在這裏乘搭『大飛』(一種改裝的高速快艇)到香港的西貢僅需二十分鐘,而兇徒過去亦曾做過海上走私的生意,所以我們要設法防止他潛逃香港。」原進局長對黃定邦說。

現場的調查工作告一段落後,原進局長及眾人乘車前往醫院,向事件中的生還者曹燕媚了解情況。

曹燕媚經過搶救之後,傷勢穩定但由於受驚過度,仍處「歇斯底里」狀態,主治她的陳醫生對原進說:「她一見到男人就會害怕及驚叫,連我也不能接近她,現在恐怕不適宜為她錄取口供。」

原進聽了陳醫生的說話,想了一會,對瑪姬說:「瑪姬小姐,這次又要勞煩你了。」

瑪姬向陳醫生問了一些有關曹燕媚的情況後,進入病房,其餘人等就在病房外等候。

曹燕媚看見有人進入房間,立刻提高警覺,知道進來的是一名面帶笑容的女子,才放下心來。

「阿媚,你真勇敢。」瑪姬拉了一張椅子在病床旁邊坐下,對曹燕媚說。

「小姐,你是……?」曹燕媚怯生生問。

「我是從香港來的警探,我叫瑪姬。」瑪姬說。

「我的爸媽怎樣了?」曹燕媚關切地問。

「醫生正在料理他們,你不用擔心。」瑪姬含糊地回答,隨即說:「香港警方正在協助本地公安追捕兇徒,你將當時情況告訴我,讓我們可以早日將他捉拿歸案。」

「事發前我正在房內聽收音機,突然聽到阿碧(案中死者吳碧香)的慘叫聲,我行出房間查看時,見到余偉庭拿水喉通及西瓜刀向我行過來,我轉身走向露台,但被他用水喉通打穿了我的頭。」曹燕媚說時不斷抽泣。

曹燕媚說,余偉庭強行要她俯身伏在露台的欄杆,企圖脫去她的褲子從後侵犯她,她驚怒之下,寧死不辱,強忍痛楚,跳過欄河,落在兩米闊的橫巷外,跌在鄰屋的露台,始能逃脫魔掌。

瑪姬安慰曹燕媚,她靜心休養,之後向在房外等候的各人報。

「從余偉庭的行徑推測,他已經失去常性,是一個極度危險人物,我們必須盡快將他拘捕,否則可能會有更多人受害。」原進局長說。

為求盡快拘捕余偉庭,深圳市公安局罕見地在案發後發出公開通緝令,懸紅十萬元人民幣緝兇。通緝令形容對兇手有如下形容:「余偉庭、男、三十五歲,身高一米七八,體態偏胖、體毛較濃、四方臉、有鬍子、濃眉大眼。」

在通緝兇手的同時,負責調查這宗五屍兇案的人員,亦從各個途徑收集到這件案的背景資料,相信兇手的殺機是因財而起。

案中死者曹仕田由大陸到香港三十多年,一直在地盤工作,近年因腳部舊患復發,不良於行,最近成功申請妻子歐香妹來港照顧起居。

近日香港建築業不景氣,曹仕田心想與其留在香港坐食山崩,不如拿僅有的十多萬元回大陸居住,也可安享晚年。

曹仕田於今年五月,返回老家龍崗區大鵬鎮王母張家村的祖屋居住,村民向原進局長表示,曹氏一家為人善良,從來不與村民發生過節,儘管曹氏在港工作收入不多,但在鄉間樂善好施,遇有村民經濟上出現問題亦會出錢相助。曹氏夫婦育有兩子一女,長子在恭明鎮任搬運工人,次子曹衛光﹙二十二歲﹚在一家國有地產公司任職司機,三女曹燕媚﹙十九歲﹚則剛中學畢業。曹衛光對原進局長說:「爸媽與兇徒余偉庭相識多年,兩年多前,余偉庭以高息向爸爸分三次借取十二萬人民幣,但他一直欠債不還,阿媽雖多次追討,惟余偉庭最後只肯還十二萬人民幣本金,利息則沒有付出分毫。」

「我家的經濟一直都不太好,在八五年蓋新屋的款項亦是靠向朋友商借得來,現在仍未還清。」曹衛光說。

「既然如此,何以你們有十二萬借給余偉庭呢?」原進問曹偉光。

曹偉光說,那些錢是他的媽媽歐香妹問朋友借的。

曹衛光說:「估唔到呢的事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些事只有睇電視、小說才有。依家我真真正正係無家可歸,最慘係筆殮葬費唔知幾時先還得清。」

自從大陸改革開放之後,有一小部分個體戶先富起來,這些有餘錢的人會將錢借給同鄉,賺取利息。

付息向人借錢的,多數是一些想發展小生意的個體戶,為籌集資金,他們以月息五厘向人借貸,由於他們所付的利息較銀行高得多,吸引了一些有餘錢的人借錢給他們。

久而久之,在大陸不少地方甚至出現了一些「地下錢莊」,這些「地下錢莊」的運作方式是以較銀行高的利息吸引存戶,每月派息一次,但本金要一年後才一次過歸還。

由於利息高,加上每個月都可以分到利息,令到不少人都將錢存入這些「地下錢莊」圖利。

「地下錢莊」除了將存戶的金錢以更高息貸予他人外,還會用存戶的金錢來進行投機活動,例如炒賣香港股票及香港房地產等,獲利豐厚。

「地下錢莊」這條財路,大有大做,細有細做,各個「地下錢莊」為了吸引存戶,訂出的息率亦各有不同,由月息五厘到一分不等,今次的五屍命案,就是因此而起。

曹仕田退休回鄉居住,由於人緣好樂於助人,鄉民問他借錢應急,他在有能力的情況下都樂於幫忙,有些鄉民在解決了經濟困難,還錢給曹仕田時,主動給予利息。

曹仕田雖然堅拒不收鄉民的利息,但他的妻子歐香妹卻認為這是一條財路。

「阿田,你現在有十多萬元現金,如果將這筆錢借給人生息,一年之後就可以翻一翻(獲利一倍),我們下半世就無憂了。」歐香妹對曹仕田說。

曹仕田認為這樣做和放高利貸差不多,反對這樣做,但經不起妻子歐香妹的游說,答應將錢交給歐香妹處理。

歐香妹最初只是小量小量的將錢貸出,隨每月收息豐厚,她所貸出的數額愈來愈大,甚至向「地下錢莊」借錢,再貸與他人賺取息差。

余偉庭一向都做開中港走私勾當,但隨中港的生活水平日漸拉近,走私已無厚利可圖,近年他亦開始沾手貸款活動。

余偉庭的手法與其他人不同,他專向一些「個體戶地下錢莊」入手,手法是只還息不還本,或者是本息不還一直拖欠,最後只還本金不付息。

余偉庭有黑社會背景,善良的鄉民在威逼利誘下,大多不再追究。

余偉庭用借來的錢,高息貸予他人,從中得益,可以說是無本生利。

歐香妹雖然聽過余偉庭的惡行,但對方出到月息一分,而且肯先付一個月息,歐香妹也不敢多貸,僅貸款二萬給余偉庭。

第二個月,余偉庭準時還息,又向歐香妹多借五萬元,過了一個月,又多借五萬元;歐香妹見他準時還息,再貸了五萬元給余偉庭。

這次之後,余偉庭再沒有依期給利息,更對歐香妹避而不見。

歐香妹最後出錢(追回金額的兩成)請得有勢力人士幫忙,余偉庭才肯歸還十二萬元本金,但仍不肯給利息。

歐香妹原以為余偉庭會本利歸還合共十八萬元,扣除三萬六元(追回金額的兩成)給有勢力人士,遇有二萬四元可賺,但如今余偉庭只肯還十二萬本金,扣除給有勢力人士的二萬四元(追回金額的兩成),即共蝕了二萬四元。

「歐香妹和我們說,余偉庭還欠她八萬元利息沒有歸還,她說如果我們能夠追回這筆錢,她只收回二萬四,其餘的錢就歸我們所有。」負責替歐香妹收數的高峰對原進局長說。

高峰說,在案發前一日,他曾約余偉庭見面,要他在一個星期內清還欠歐香妹的八萬元利息,想不到翌日就出事。

七月二十日,案中倖存的曹燕媚出院,暫住朋友家中,為避免她承受更大的精神壓力,家人仍未將父母遇害的消息告訴她。

八月五日,原進局長接到消息,指余偉庭在大鵬灣東山水庫匿藏,於是調動大批軍警對水庫展開布袋式包圍,進行地氈式搜索。

發現余偉庭行的是兩名前往大鵬灣東山水庫捉水龜的外省民工,他們在找尋水龜期間,意外地發現余偉庭的藏身之所,他們立刻下山後隨即通知武警。

在包圍網部署妥當後,原進局長派出十五名全副武裝的武警上山搜查,但在距離余偉庭藏身的窩棚還有五百米距離時被余偉庭發現,余偉庭隨即逃跑,雖然武警曾鳴槍三響警告,但仍余偉庭逃脫。

在余偉庭藏身的簡陋棚屋中,公安人員找到一些大米、食鹽、火水爐、蚊帳等生活必須品,尚有一大疊自余偉庭犯事以來的報紙,還有一支鋼珠防暴手槍。

八月十日上午八時許,余偉庭竄到鵬城村土狗山一個果場偷摘生果時,被兩名果園的農民發現,余偉庭用鐵棍將年近七旬的村民曾印打至重傷,曾印的一隻眼睛的眼球被打至幾乎脫落;另一村民受傷後掙扎逃脫,隨即向鵬城派出所報案。

派出所警員迅速堵住罪犯可能逃走的後路,並調集巡警、民兵共同追捕,終於抓獲這名殺人狂,余偉庭被捕後神色鎮定,臉上還掛著一絲癡笑。

自「七一六」五死一傷特大謀殺案發生後,當局出動近二千人次的軍、警、民兵進行二十六天的追捕後,終在八月十日於鵬城村土狗山抓獲兇手余偉庭。

在公安警察對其進行的審訊中,余偉庭對犯罪行為供認不諱。

余偉庭在接受原進局長盤問時說,在七月十六日早晨七時許,他拿水喉通及西瓜刀到曹仕田家中,先後殺害五人之後,在曹家搜到四千多元,施施然步行回家,清洗身上的血漬,然後在村內的雜貨店購買部分食品,然後逃竄至距離王母張家村只有五公里遠的大鵬灣東山水庫山頭,並躲過軍警、民兵的多次圍山、搜捕。

余偉庭在被捕時,正打算徒步前往香港,想不到會因飢餓到果園偷摘生果充飢時落網。

余偉庭於七月十六日在大鵬鎮王母村連奪五條人命後,一直藏匿在大鵬灣東山水庫一帶的山林。當局出動了大批軍警民兵圍追堵截,至八月十日才抓獲余偉庭,經過公安機關快速審訊後,余偉庭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深圳市人民檢察院隨即向中級人民法院提出公訴。

案情透露,兇手余偉庭﹙三十五歲,大鵬鎮王母村曹家圍村民﹚在兩年前向王母張家村曹仕田﹙五十九歲,香港失業地盤工人﹚借款十二萬元人民幣,但遲遲不願還錢,雙方關係因此變得緊張,最後更因追債而釀成慘案。

八月底,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處余偉庭死刑,再經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批准,在九月三日進行二審宣判,並隨即在大鵬鎮把余偉庭槍決。

為體現「快審、快判、快決」震懾犯罪活動的決心,深圳司法機關從逮捕余偉庭到把他伏法,前後僅用了二十四日時間。

因欠債問題而連殺五人的冷血兇徒余偉庭(深圳大鵬鎮曹家圍人),於九月三日將被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召開終審公判大會判處死刑,並隨即押赴大鵬鎮槍斃。

主審此案的審判長指出,余偉庭犯下的五屍命案,其中兩名死者是借錢給他的香港夫婦,還有兩名是碰巧前往閒坐的鄰居,年紀最小的只有兩歲,兇徒之冷血殘忍,震驚了整個大鵬鎮。

為了進一步顯示當局大力打擊刑事犯罪活動的決心,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九月三日特意把宣判地點選在發案地方大鵬鎮的大鵬中學操場舉行,學生停學參加宣判大會。

在余偉庭被槍斃之前,深圳市中級法院對余偉庭進行終審宣判。

在審判長宣讀判詞期間,余偉庭仍不時抬頭四望,毫無「低頭認罪」的態度,押解他的兩名法警要頻頻把他的頭按下來。

判決書稱,余偉庭在七月十六日為了逃避欠債、隱藏罪行而連殺五人﹙其中包括兩名香港人﹚, 還企圖強姦男死者十九歲的女兒,然後帶著一支鋼珠防暴手槍逃到山中藏匿。

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據此判處余偉庭犯故意殺人罪、強姦婦女罪、私藏槍支罪,數罪並罰,執行槍決。

連奪五命的兇手余偉庭將被二審判處死刑,並隨即押往大鵬鎮「鴨麻腳」水塘執行槍決。由於臨時刑場就在公路旁邊,吸引了逾千名民眾扶老攜幼觀看行刑過程。

「鴨麻腳」水塘距離「七一六」兇殺案現場大鵬鎮王母村只有兩公里,臨時刑場設在水塘邊,公安、武警把刑場周圍一百米範圍封鎖起來,不准任何人出入。

余偉庭於九時二十五分,由二十多名配備機關槍和衝鋒槍的武警押解到達刑場,兩名武警把余偉庭帶到槍決之處,跪在泥地上,背向「觀眾」,面向一道土坡。一名武警取過一支半自動步槍,一聲槍響後,余偉庭應聲倒地,兩腳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余偉庭從下車到受刑伏法,整個過程前後不超過三分鐘。

一位到場觀看的中學教師都說﹕「一槍就打死,太便宜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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