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11日 星期一

重案組黃Sir網上版:殺人奪產

 鎖匠鬼手七的一雙巧手,正拿着一些開鎖工具,往琉璃街一幢大廈為某單位的大門開鎖。
 單位的鐵閘已經弄開,只要將大門打開,就大功告成了。
 啪的一聲,大門開了,打開門時,屋內有一股怪味傳出來,令鬼手七感到有點噁心。
 「師傅,麻煩你了。」請鬼手七開鎖的一個婦人說:「再耽擱你一點時間,你在這裏等一會,若我的親戚真的不在家的話,麻煩你將門關上。」
 鬼手七覺得這個婦人有點莫名其妙,若她的親戚在屋內的話,又怎會不來開門,除非他們是聾的,又或者已經死了。
 「救命呀!」求救聲打斷了鬼手七的思維,他連忙衝進屋內,婦人仍在歇斯底里地叫着。
 單位內的大廳中,有一男一女仰臥在梳化上,鮮血把兩具屍體染得血紅,看樣子已經死去了一段時間。
 鬼手七把婦人拖出屋外,然後向鄰居借電話報警。
 法醫湯明在晚上十時半到場時,重案組主管王永基與手下探員已完成現場搜查工作,但兩具屍體仍未舁走。
 湯明檢驗屍體時,發現兩名死者都是被人用利器(刀)割斷喉嚨,失血過多及窒息致死的,相信已死了六個小時(下午四時半遇害)。
 「湯明,情況如何?」王永基向湯明查詢情況。
 「兩名死者身上的刀痕方向相反,男的由左至右,女的由右至左,」湯明說:「從死者伏屍的位置推測,兩人遇害時是並排坐在客廳的椅上,因此,我推測兇手最少有兩個人,否則不能在同一間將兩人殺害。」
 湯明的發現,對調查工作十分有幫助,因為可將調查範圍縮小。
 在偵緝會議上,證物組組長細奀作出滙報。
 「我們發現屋內有被人搜掠過的痕迹,相信值錢的東西已被人取去。」在浴室的洗手盆內,有兩把用水浸着的水果刀、兩對手套、一塊海綿,海綿上染有血漬。」
 「海綿上的血漬,經化驗後,證實是B型,與男死者關楊枝的血型脗合,至於女死者陳敏儀,血液是O型,與沾在其中一對手套上的血液相同。」
 「在客廳梳化前的一個茶几,我們發現有四杯茶,按主客位置擺放,四個茶杯及碟上均有女死者的指模,推測是女死者端茶出來接待客人。」
 「其中一個茶杯有男死者的指模,另兩個茶杯則沒有其指模,可見來訪的兩個人沒有喝茶。」
 「不過,在煙灰缸內,有兩個煙蒂,按擺放位置推測,這兩個煙蒂可能是那兩名訪客留下的。」
 細奀的發現,對偵緝工作十分重要,從奉茶一事推斷,兇手是與死者認識,但又不太熟絡的人,因為如果是熟人的話,女死者就不用奉茶招待。
 從主客所坐位置推測,兩名死者似乎與兇手商量一些事情,不知何故,被兇手殺害。
 偵緝組組長德仔匯報時表示,請鬼手七開鎖的那名婦人,是兩名死者親戚。

 「那個婦人表示,在案發日早上,女死者打電話給她,說下午約了人到家中商談出售舖位合約一事,來不及接八歲大兒子放學,要求她代勞。」
 「那個婦人接了小童放學,帶到上址時,發現屋內沒人應門,以為死者外出,於是把小童帶回家中安頓。」
 「打了幾次電話之後,她開始疑心了,於是請了鎖匠打開案發單位的門,揭發了這宗凶案。」
 王永基聽取匯報後,吩咐細奀仔細找尋死者記事簿或便條,看看是否有線索。
 細奀在女死者的一本記事簿內,發現在案發當日的日誌上,寫着「張有多」及一個電話號碼。
 重案組探員根據那個電話號碼,查出電話乃是深水埗福榮街一間快餐店所有。
 王永基吩咐德仔派人到那間快餐店監視,又從稅務局檔案中,查到那間快餐店,是由張有多及楊高兩人合夥經營。
 德仔在快餐店觀察一會後,趁快餐店內沒有顧客時,進入店內。
 「老闆,麻煩借電話一用。」德仔對站在水吧內的男子說。
 打完電話之後,德仔借故與那個男子攀談,兩人談得十分投契。
 「老兄,抽根煙吧!」德仔從懷中取出包煙,拿出兩根香煙,一支叼在自己口中,另一支則遞給那個男子。
 兩人一邊吸煙一邊傾談,很快就把煙吸,放煙灰缸內按熄。
 「老兄,麻煩你給我弄一個洋葱豬扒飯。」德仔對那個男子說,並付了錢。
 那個男子轉身把豬扒飯弄好,德仔接過豬扒飯後,輕鬆地離去。
 科學鑑證科正檢驗德仔交來的飯盒及煙蒂。
 從飯盒套取到的多個指模,經核對後,證實與張有多的脗合。
 至於那個煙蒂,在其上沾着的唾液,與在案發現場發現的兩個煙蒂中的一個相同。
 這是一個簡單的推理:飯盒上的指模是「張有多」所有,而「張有多」留在煙蒂上的唾液,與現場檢到的煙蒂相符,換言之,「張有多」曾到過現場。’
 王永基收到有關報告後,向法庭申請搜查令,搜查那一間快餐店。
 在快餐店內,探員拘捕了張有多及楊高兩人,先把兩人扣押在快餐店內,直至搜查工作完畢為止。
 證物組組長細奀在現場檢走大批證物,包括十二把刀、三對皮鞋、兩對球鞋、三對拖鞋及一些布碎。
 證物經分類及化驗後,發現其中的一對皮鞋及球鞋,在進行「魯米那液」血漬檢驗時有反應,換言之,這兩對鞋曾沾有血液,不過事後被人清洗,所以肉眼難以看見,但在「魯米那液」的檢驗下,就無法遁形。
 這兩對鞋,稍後送到科學證鑑科進行鑑證,最後確定沾上的血漬與兩名死者相符。
 在重案組總部內,張有多及楊高兩人,同時接受王永基盤問。
 「王SIR,我與楊高其實是親生兄弟,由於我自小被一戶姓張人家收養,所以才會改姓張。」張有多說。

 王永基留意到,張有多的態度從容、神色鎮定,但楊高則低着頭,雙手放枱下大腿之上,兩手緊握,雙腳則向後緊扣着椅腳,全身繃得緊緊的,表現得十分緊張。
 「人海茫茫,你們兩兄弟能夠重逢,上天也實在待你們不薄。」王永基說時,留意着兩人的反應。
 張有多沒有異樣,但楊高則偷偷地望了張有多一眼。
 王永基稍後吩咐德仔把張有多帶到另一間房去,留下楊高單接受他的盤問。
 「楊先生,我只是作例行調查,你不用太緊張,吸口煙吧!」王永基遞了一根香煙給楊高,並為他點火。
 吸了一口煙後,楊高開始放鬆下來,緊扣在椅腳的雙腳亦放開了。 
 「楊先生,你們的快餐店經營多久了?」王永基問。
 「有五年多了。」楊高說。
 「那裏是工廠區,生意不錯吧?」王永基挪動一下身體說。
 「生意好又有甚麼用,大部分收入都付了租金。」楊高有點不平地說。
 「商業舖位就是這樣的了,政府沒有管制租金,只要租約一滿,業主要加租多少就多少,令租客叫苦連天。」王永基同情地說。
 「就是這樣了,」楊高吸了一口煙說:「最近,業主又說要加租了。」
 「如果生意還不太壞的話,把舖位買下,不用再負擔昂貴租金,豈不更合算。」王永基逐漸將問題帶到核心去。
 「我哥哥也是這樣說。」楊高把煙蒂放在煙灰缸內按熄掉,王永基再為他點上另一根香煙。
 「業主願意將舖位出售嗎?」王永基問。
 「我哥哥說已談妥條件,」楊高說到這裏頓了一頓說:「他說沒有問題。」
 「其實,」王永基稍停了一會說:「是有問題的,是不是?」
 「是!」楊高低着頭應道。
 「你們想逼業主將舖位給你們。」王永基說:「我們查到在案發前,業主曾擬一份合約,只要雙方簽字,再交律師樓辦理手續,就可完成交易。」
 「可是,在案發後,那份合不翼而飛,」王永基說:「相信那合約已落在你們的手上吧!」
 楊高低着頭,汗如雨下,王永基決定再一步進逼。
 「以現在的科技,警方可以從根煙蒂上的唾液,追查到者的身份,」王永基拿起楊高剛才放在灰缸的那根煙蒂說:「在案發現場,我們找到兩根煙蒂,其上有你及你哥哥的唾液,換言之,你們就是兇手!」
 在王永基的心理攻勢下,楊高承認與張有多殺害關氏夫婦。
 「那日,哥哥叫我到業主那裏簽合約。我們進屋後,與業主談好一切條件,雙方並在合約上簽了字。」楊高說。
 「之後,哥哥把我拉到一旁,將一把刀交給我,說殺了關氏夫婦後,他們的舖位就是我們的了。」楊高說:「我本來不願意,但哥哥拉着我走近關氏夫婦,一刀便向那個男人的喉嚨割去,女人想叫,我一急之下,亦揮刀把她殺死。」
 「殺人後,我們取走合約,但其後才知道,那份合約未經律師樓辦手續,是沒有法律效力的,我們於是把合約燒了。」楊高說:「哥哥原以為可以殺人奪產,結果卻鑄成大錯。」
 楊高及張有多其後被控以謀殺罪名,經多日審訊後,由五男二女組成的陪審團,裁定兩被告謀殺罪名成立,法官依例判處兩名被告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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