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6日 星期三

重案組黃Sir網上版:生無可戀母子同踏黃泉路

還有四天就是端午節,未食五月糉,寒衣不入櫳。
八十四歲的張綺蓮喜歡吃糉,尤其是五月糉,因為她怕冷,吃過五月糉表示天氣回暖,擺脫了最難將息的乍暖還寒時候。
除吃糉外,張綺蓮還喜歡宋代女詞人李清照因思念亡夫趙明誠而填的《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盃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一九九七年六月五日,晚上七時五十五分,消防員接報到達葵涌祖堯邨啟勉樓九樓一住宅單位,門外已有一男一女焦急地等待。
「你們肯定屋內有人被困?」消防隊目問:「或許他們已經外出也說不定。」
「不會的,昨天與他們約好今晚這個時候拿糉來,他們應該不會外出。」那名女子說,她是屋內的其中一名住客鄺忠健(四十七歲)的姨仔,在她身旁的男子則是鄺忠健的兄長。
「屋內有甚麼人?」消防隊目問。
「我媽媽張綺蓮和我的弟弟鄺忠健。」鄺忠健的兄長說:「我弟弟患有精神病,媽媽今年已經八十四歲,有心臟病。」
這時,警員到達現場,與消防隊目商議及向上級請示後,決定破門入內調查。
消防員將大門撬開後,發現客廳的梳化上躺了一名女子,頭部蒙了一個白色背心膠袋,沒有呼吸脈博,身體已經僵硬,相信已死去多時。
「現場發生命案、有可疑,請派人增援。」警員向上級報告眼前情況。
如果這名女子是張綺蓮的話,鄺忠健是否亦與她同一命運呢?警員心想。
「房間地上有一名男子!」消防隊目解答了警員的疑問。
那名男子仰卧地上,頭部同樣蒙有白色膠袋,已無生命跡象。
葵涌偵緝處探員到場,經親人辨認後,證實死者為張綺蓮及鄺忠健,從兩人頭部都蒙上膠袋推斷,兩人並非自然死亡,探員將案列為可疑屍體發現處理,將案調升至兇殺層面。
現場沒有打鬥或搜掠痕跡,女死者死前有輕微掙扎但並非反抗,若女死者不是自殺,就是有人協助她死亡;男死者無表面傷痕,自殺跡象明顯。
晚上九時許,法醫官到場為屍體作初步檢驗,估計女死者被人勒死,男死者則因頭部蒙上膠袋窒息致死,兩人於昨晚至今早一段時間出事。
警方將案列作兇殺及自殺案處理。
兩具屍體舁送殮房後,探員在單位內仔細搜查,發現一封由男死者所寫的遺書,內容是老婦已生無可戀,希望兒子助她「安樂死」。
「媽媽說『想抖一抖』,我怕她在黃泉路上太寂寞,不如跟她一起,大家有個照應。」男死者在遺書中作出交代:「媽媽是我殺的,我也是我殺的,與他人無尤。」
為了解這宗慘劇的內情,探員分別向死者的親人及鄰居了解。
「男死者是女死者的么子,兩人三年多前搬至上址。」鄰居說:「男死者數年前患有精神病,沒有工作,生活費由親人接濟。女死者有多名子女,大部分已結婚或出了國。」
女死者的大兒子向探員透露:「我們一共有五兄弟姊妹,以老么與母親感情最好,想不到竟會發生這件事。」

附錄

安樂死=選擇有尊嚴地去世?

安樂死(Euthansia)這字源於希臘語,意即安然死去或無痛苦死亡。安樂死一般指患有不治之症、瀕臨死亡的患者,由病者或其親屬提出,經過一定程序,使他們在無痛苦狀態下結束生命。
由於沒有人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所以亦沒有人可以決定自己的「死」,安樂死一直以來都存在爭拗,現時稍為傾向撤除維生儀器,令病人自然死亡。
支持安樂死的人認為安樂死是對患者、對其家庭、對社會都有利,而且是有理智、而非不道德行為。
雖然人命無價,但安樂死能令家屬和國家減少花費,將寶貴資源用於「可醫治」的人而非「必死」病人身上。
荷蘭雖然將安樂死列為刑事罪行,但安樂死普遍為人民所接納。荷蘭的「自願安樂死亡協會」有數十萬名會員,其中十多萬簽署了「生前遺囑」,當他們患上「不治之症」時,授權醫生不再用異乎尋常的治療方法去延長其生命。
反對安樂死的人認為應不惜一切來救人,對任何患有絕症的親人,應該陪守到死,才算盡了孝心或情義,因為生命無價,相對生命而言,經濟負擔微不足道,不應成為支持安樂死的理據。
在中國,醫學界、社會學界和醫學教育界發起超過兩次的全國性討論,一項研究顯示,五成三人認為應積極探討安樂死,並希望立法,三成六人認為要認真對待,只有一成一人認為不應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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